袋,楼梯没下几层翟悉就把麻袋撂地上,系上口,用脚踢着让它自行往下滚。
“你试试这样,”翟悉发现小妙招忍不住马上跟王玉儒分享,“既省时又省力,我们聪明人一般都这样搬书——”
他一脚把编织袋蹬出来了个窟窿,袋子里的书像仙女散的花,撒在楼梯道上,就像是这三年留下的痕迹那样,密密麻麻又细碎无章。
翟悉定定地看着眼前的混乱情景。
忽然间,他破口大笑起来。
明明是意外的麻烦,王玉儒都已经开始替他犯愁了,但翟悉却笑得那样欢畅肆意,像个烦恼破壁机。
王玉儒不太懂他的笑点,但却也会莫名地,跟着牵动了嘴角。
“要是妈在这,肯定又要说我聪明过火了,”翟悉笑得直不起腰来,他撑着膝盖,半转上身回看王玉儒,“你过来帮我捡一捡啊,就知道在那站着笑我。”
“没笑你。”王玉儒放下肩膀上的麻袋走过去。
蹲在台阶上捡书不舒服,翟悉干脆一屁股坐地上,一边整理一边偷笑,就好像高中毕业真的是件乐不可支的欢愉事,想想都能笑醒的那样。
“诶,哥,”翟悉用书本拍了拍王玉儒的头,“你看。”
王玉儒抬头看着他。
只见翟悉手里拎着那个被踹破洞的编织袋,使劲拽了拽,然后袋子直接散架,翟悉越扯越乱,最后直接扯成了一团爆炸的拉菲草。
“哈哈哈哈哈哈……”
翟悉自顾自地笑倒。
好像也没有什么好笑,但王玉儒却听见了自己清脆的笑声,在空荡无人的楼梯间里回荡。
他坐在低几层的台阶上,仰面看着那个笑得东倒西歪的男生,一些从没有过的惬意沿着神经蔓延到四肢百骸,让紧绷了二十多年的肌肉松弛下来。
晚阳透过防盗窗,盖下一片囚笼似的温黄。
王玉儒突然觉得,这一年的夏天,似乎只要有眼前这个场景,所有的麻木就都可以被鲜活抵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