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流泻不停的悲伤,还没聊两句,那边就嚎上了,跟这家伙上回打游戏眼看着要赢手机突然卡机时发出的咆哮一模一样。
“我这回考试没发挥好,我爸接着就给我报了辅导班!”
“Pity,”翟悉咂咂嘴,“我刚刑满释放你就要被关禁闭了。”
余停一听更伤心了:“早知道我前两天就老老实实待家里,至少白天还能偷着出去浪……”
“别难过,”翟悉宽慰他,“我享的福也有你一份,明天去吃蹄花给你发照片。”
“你是真狠啊。”余停说话声里的绝望都能单独捏出来了。
翟悉真想当着他面抱个拳,但隔着手机他也只能笑道:“彼此彼此。”
出成绩后,在心底上吊的那个小人终于不再继续勒着自己脆弱的脖子了,紧巴巴的胸口重新填入脚踏实地的感觉,总得来说就一个字,爽。
心情一好他就话多,跟余停东一搭西一搭聊了些有的没的,大半个晚上就飞也似地溜走了。
第二天是个晴天,翟悉睡到自然醒,睁眼时被外面的阳光扎得双目生疼。
“操,又他妈拉我窗帘。”
胡润妮有个说坏也不好的习惯,就是在临出门前必须把所有屋的窗帘都都拉开,保证室内有充足日晒。
翟悉挣扎着爬下床,把窗帘重新闭上。
栽回被窝里,双眼一合准备睡个回笼,却又突然想到还没跟王玉儒约时间,万一今天他哥有别的计划那他的蹄花就要泡汤了。
这一刻也等不得,他立马给王玉儒发微信。
回复不仅快,也很爽快。
-王玉儒:我回家还是你来我学校?
-翟悉:那家店离你那儿近,我去找你吧。
-王玉儒:哪家店?
翟悉给他发过去地址。
-王玉儒:我先从美团上买个双人餐,其他的去了再点。
翟悉一口气拋过去三个“您真伟大”的表情包。似乎是觉得程度还有所欠缺,他又在后面补上一句:等我以后挣钱了天天请你吃好吃的。
-王玉儒:没事。
蹭吃蹭喝真好啊,翟悉裹着被子翻了个身,替自己的钱袋子感到无比心安。
今年的寒潮赖在乔天市死活不走,翟悉没办法,只能又把自己裹成了个球。
到東央大学校门口,翟悉给王玉儒发消息,等人来的时候他闲着无聊,打了一把三国杀。
“翟悉。”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翟悉转头,顺口应了一声:“哥。”
今天的阳光很暗沉,而王玉儒又穿了一件墨蓝色的棉服,特像被科研这只小妖精榨干了精力。
翟悉有点好奇王玉儒现在的精神状态,毕竟他哥看起来确实是兴致不高,眼睑微垂着,都盖不住眼睛里要漾出来的疲惫。
“走过去十分钟。”王玉儒查完导航,抬头看了翟悉一眼。
“那不远,”翟悉说,“你带路吧,我跟着你走。”
王玉儒看了两眼导航地图,居然咔哒一声关掉手机,下巴朝右手边轻抬:“往这。”
翟悉暗中琢磨学习好的人脑子就是好使啊,线路看一下就记住了。
“期末考的怎么样?”王玉儒突然说。
翟悉没想到王玉儒会主动问,还愣了愣,紧接着忽地想到胡润妮发过显摆他学习进步的朋友圈,那他哥肯定是看过了。他从王玉儒斜后侧走上前,与他并排着:“我考五百一十一。”
王玉儒眼皮朝上抬了抬:“全校多少?”
“四百二十九。”翟悉说着,志得意满地歪过头去看向王玉儒。
“哟,”王玉儒语气轻轻的,但脸上冒出来的笑却很真实,“大爆发啊。”
大爆发。
翟悉笑了笑,还真形象。
“这次考试前我反正是下苦力了,熬夜复习,天天晚上学到凌晨一点才睡。”翟悉踩到块指头大的石子儿,一脚踹到墙角。
王玉儒嗯了一声:“确实下功夫了。”
倾诉的闸口打开,憋了几天无处倒口水的翟悉开始跟他哥讲这次考试经历的细节。
和同龄人或长辈根本没法平心静气地复盘考试,要么就开个玩笑打岔过去到下一个话题,要么就一直被指责“你这个地方再认真点不就能再多考几分吗”。
但跟王玉儒说这些就全然不同,他会听你把话说完,然后再问你是没看懂题还是看懂题没思路。
“那个题一堆字,光题干就五行,谁知道它在那里叽里咕噜说什么!”翟悉又回想到那天在考场上就像要被凌迟似的绝望。
“没抓住关键信息。”王玉儒总结道。
“对,”翟悉狂点头,“怎么提取关键信息啊,哥,你教教我。”
说话间两人走到路口,年节点儿来乔天市旅游的人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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