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宽怔了一下,眼神因没能第一时间聚焦而显出了些称得上可爱的柔和。克制过后,他静静吸一口气,表情倒没有多余的惊讶,仿佛他真的从未怀疑过再见面是迟早的事。
“……你好。”
声音比余知洱记忆中低了一点,也许是被雨水洇湿了喉咙的缘故。
余知洱很有眼力地没有追问石宽会在这里的原因,只是侧了侧头,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要不要一起走走。”
石宽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轻轻“嗯”了一声,然后自然而然地从他手中接过了雨伞,撑在了两人头顶。
这把雨伞并不大,包容两个成年男性的话其实有点吃力了,但走在路上,余知洱的肩头没有感受到一点被雨淋的感觉——雨伞倾向了他这边。
他下意识地偏过头看了一眼石宽,石宽几乎是本能地将伞往他这边倾斜:对于一名男性很正常的绅士感,但余知洱眨了下眼睛,心头却泛起了极轻的一阵悸动。
除去父母以及裴度川会在一定程度上还把他当成孩子之外,在其他的身份之中,他都处在照顾人的那一方,这种他非常享受的介于注视与守护之间的珍重,已经久违了。
“那天之后没事吧?”石宽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一丝关切。
余知洱摇摇头:“没事。”
“你的脚已经好了吗?”
“是的,非常感谢你那天的帮助,已经没事了,”,余知洱翘起嘴角笑了一下。
这句话说完后,两个人就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好在今天的雨景很美,所以沉默也沉默的赏心悦目。
余知洱微微垂着头看着脚下的高跟鞋,心中不禁一动:如果两人身份互换,让余知洱来作为男性这一方的话,一定会注意着女孩子的穿着举止,然后引出一个又一个让女孩子感兴趣的话题的吧,这是交往中男性的责任。
不对,为什么会想到交往呢?
因为石宽相当的沉默,所以余知洱的思绪不由自主地纷飞起来。
虽然他们两个人并不是交往的关系,但是石宽很明显对于女装的自己有着那个意味的好感,既然这样的话他表现得也有点过于笨拙一些了吧,
明明在其他事情上非常的果断利索,但是完全没有和女生的相处经验吗?余知洱是不太喜欢过于憋闷的人的,但是石宽欲言又止的沉默和一些拘谨到不知所措的小动作却奇妙地让他心软——他是喜欢着自己的,所以才会这么的小心翼翼,他不由得这么想道。
“你的车后来怎么样了呢?”余知洱主动问道。
雨下得越来越大,但气氛奇异的安静,石宽的沉默也并不让人感到不适,反而平添了一份宁静和舒适。走在这条湿漉漉的街道上,两个人的步伐偶尔会轻轻碰到一起,余知洱感到了一种不知名的安心。
“已经修好了,不用担心。”
余知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在某个瞬间停下脚步做出了决定,将手背到腰后他仰起头来看向石宽,他说道:“非常抱歉那天给你添了麻烦,作为补偿,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得到石宽肯定的答案,余知洱带着他往前面走去,他记得公寓不远处就有一家很不错的餐厅,并不是很高档的那种,但是很干净,非常适合简单地吃一顿晚餐。
走到餐厅门前时,煲汤和炒菜的香气就从门缝中温柔地钻出来,混着湿润的空气包围了人的五感。
余知洱迈上台阶,听到了门廊上方的风铃叮当作响,同时察觉到了上前一步提前为他推开门的石宽在经过自己身边时轻轻抽动了一下鼻子。
起初他以为石宽是在和自己一样闻着餐厅里传来的食物的香气,他翘着嘴角抬脸,想打趣地问一句“是不是还不错?”
然而接触到石宽那认真到有些不可思议的目光,余知洱意识到:石宽是闻到了自己身上的香水气味。
他忽然脸红了。
感受着微微发热的脸,他走进店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因为下雨,今天店里的顾客格外的少,只有中间两张桌子上坐了人,还有取餐点那里有个外卖员等待着取餐。
余知洱偏着头看向窗外。
店里已经亮起了暖黄色的灯光,昏昏的灯罩将四周的景致都染上一层温柔朦胧的色调。窗外的雨滴顺着玻璃蜿蜒流下,像像透明的蝌蚪在冰凉的镜面上游弋,拖着银色的尾迹,争先恐后地奔赴一场看不见的海洋。
整个世界仿佛都静了下来,只剩锅碗瓢盆间的低语,和偶尔从厨房飘来的油香。
这家餐厅余知洱来过几次,偶尔下班后经过这里他会顺便吃了晚饭再回去。装潢古雅干净,菜品偏江南风味,量少但精致,是个很适合他这种单身贵族解决饥饿问题的好地方。
因为接触到了服务员看陌生人那样彬彬有礼的目光,余知洱轻轻咳嗽了声,掐断了自己像之前一样和服务员闲聊的念头。他翻了翻电子菜单,点了一份蟹粉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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