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涵清阁,阳光正好,斑驳地洒落在柏油路面。
余知洱微仰起头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心中的郁结也一并咽下。重新睁开眼,余知洱拨通了裴度川的电话,声调平稳却语速很快:“能不能用你那边的关系帮我约一下蔚迟现任的副总裁杨总?时间越早越好。”
裴度川那头笑着应了,很快办妥。大概半个小时后就回拨了过来:“今晚杨传弘八点之后有时间,OK吗?”
“那就八点,”,余知洱此时还有些心烦意乱,他知道总部副总裁的位置会有竞争,也知道最后出线的人选只会是他和盛民莱其中之一,但他一直认为自己无论是学术背景还是家资都不可能会输给盛民莱,然而听钱老那个老狐狸的意思,自己这次选举竟然是相当危险,“地点定好了吗?”他又转动了一下手腕上的金属表带。
“没问题,这事儿我很有经验,交给我就行,”,裴度川的声音在电话中层叠交错,格外具有一点煽动性,“但是你得记住这次你欠了我个人情哦。”
余知洱哼笑出声,他压低了声音:“那我奖励你——”,话音到此为止,他利索地挂了电话,前面石未竞还在开车呢。
车内一时静下来,只余广播里低低的音乐声在流淌,余知洱半靠在椅背上,不经意地看到开车的石未竞正从后视镜里悄悄打量着自己。
大概是察觉到自己心情不佳了吧,余知洱心想,不过口拙的石未竞没能说出什么像样的调节气氛的话来,反而是余知洱先强打起精神:“我没事,就是昨天没睡好有点没精神。”
石未竞附和地一笑:“这样。”
余知洱垂下视线,很快又抬了起来,他看向石未竞的后脑勺,想起一件事:“对了,未竞,昨天你有在我的车上看到一枚戒指吗?粉色的。”
话音刚落,石未竞手腕一颤,差点碰了方向盘。他的脊背瞬间绷直,喉结上下滚了滚,目光还死死盯着前方路况,硬是顿了几秒,才低声答道:“没……没看见,昨天余总那辆车上吗?”
“对,”,余知洱很无所谓地笑了笑:“你不用太在意,只坐过我的车一两次的女孩子,一会儿我回复她一下,不能随便把丢东西的责任扔到我们这里啊,”,说完,他又轻轻闭上了眼睛。
晚上七点,裴度川开着灰色宾利,在车流中穿梭。
余知洱坐在副驾,胳膊搭在眼睛上,垂下来的手指时不时地揉捏一下鼻梁,让他说话时带上了一丝湿润的鼻音:“不是还在和你的库里南在热恋期吗,怎么没开那辆车出来?”
“不够商务啊,”,裴度川瞥了他一眼,笑道,“像这种拿钱拉拢人的事情,还是得这辆幸运战车来。”
“拉拢……”余知洱静静重复了这两个字,自己现在的行为是在拉拢杨总,他恍惚地想,他要靠拉拢来赢过竞争对手吗?
“小洱,”,裴度川单手操控着方向盘,语气一如既往懒洋洋地笑道,“别太紧张了,那个盛民莱,出身低微,改了腔调骨子里的寒酸气质也是改不掉的,根本比不上你。”
车窗外,城市霓虹闪烁,灯影流转成一片温暖又遥远的海。
余知洱在灯光中眯起眼睛。
他们和杨总约在了市郊一家高级会所——“昭南别院”,低调奢华,专供上流圈子私下会面。
走廊里铺着厚重的波斯地毯,走进去仿佛脚步声都被温柔地吞噬了,两人被领到了一间靠窗的包间,杨总已经到了,穿着一身讲究的深灰色西装,正慢条斯理地剥着一盘小青橄榄。
觥筹交错间,他言笑晏晏,却话里话外都带着三分冷意,将余知洱明褒暗贬说的一无是处。
比如前段时间的裁员举措,明明是总部那边下达的命令,并且余知洱已经尽可能把这件事处理的很漂亮了,但杨总说起这事,声调温柔得近乎婉惜:“钢铁手腕是好事啊,只是啊,知洱,底下的怨气那么重,网上的评论也不太好听,以后做事的时候还是要再成熟一些,是不是?”
余知洱听出了杨总的立场,虽然举杯如常,表现出了十足的谦卑与耐心,但是心里一点点沉了下去。
裴度川在一旁看得分明,轻笑一声:“杨总您说得太委婉了,知洱到底经验少,该批评时就批评嘛。我们这次来,也是特意给您送点心意,请您多指点。”
说着,他打开了放在手边的精致的礼盒——是一套从东欧那边带回来的小众茶具,通体玻璃与金属交织,线条利落,剔透细腻,摆在桌上就像个艺术展品。
“杨总喜欢品茶,一点小意思,”,裴度川替余知洱说话,语气轻松自然,没有半点硬塞的尴尬。
杨总看了一眼,并没有推辞,只是笑着拿起那只茶杯,端详起来:“东西是好东西,”,他爱不释手地把茶杯放回铺了金丝绒布的盒子里,“但是竞选这事儿确实不比从前了,现在一直很讲究说是什么‘组织路线’,尤其强调‘群众基础’。”
他又剥了颗橄榄,视线却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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