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陈时和倒是不怎么信缘分。太飘渺了,抓不住。
但陈时和没表现出来,反倒问句:“为什么不叫师父?”
苍梧顿了顿,脸上竟露出些许尴尬的神色。
“之前下山游历时,看到了许多对师徒,被叫师父的一般都白发苍苍,我感觉我不太符合。”
陈时和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把目光移向了他的头发。
苍梧注意到了陈时和很裸露的目光,讪讪道:“好了好了,这什么的不重要,我去看看药煎好没。”离去的背影带了些匆匆,差点撞到了门。
陈时和倒没什么反应,丝毫没有把人整尴尬了的自觉。
许是风寒后身体不舒服,陈时和在苍梧走后一直没动,维持着平躺并把头扭向门的姿势,把端着药进来的苍梧吓了跳。
苍梧快步过来,把陈时和扶了起来,一口一口地喂他药吃。
陈时和不太习惯,被喂了几口后,自己便接过了药碗,也是一口一口地喝。
陈时和这小孩儿,脸是冷的,可头发却是软的。此刻垂下头喝药,头发间漾着旋,感觉很好摸。
苍梧确实也上手了,还特道貌伟然地故意和陈时和说话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你叫什么名字呀?”
“陈时和”
河清海晏,时和岁丰。
倒是个好名字。
“小字呢?”
“岁岁。”
“你为什么不问我会独自出现在沧山?”
“离家出走吗,这样干的小孩儿挺多的。”
陈时和愣了下,眉头微蹙,带着些黯然的意味。
离家出走,他连能离的家都没有,谈何出走。
到底还是小孩子,陈时和很快便止不住地红了眼眶。
苍梧看到后,大致猜到了陈时和的境况,又无措又愧疚,手忙脚乱地帮着擦眼泪,越擦越多,到最后陈时和发出了一丝类似于受伤幼兽的嘤咛声,苍梧脑中霎时一片空白。抬手,收拢,直至把陈时和圈在了怀里,苍梧的才终于回了魂。
“对不起呀,对不起呀。岁岁不生师尊气好不好,是师尊错了。”
陈时和没应,只是把头往苍梧怀里埋得更深了些,把眼泪鼻涕擦得苍梧满身。
过了好一会,一道闷闷地声音响起:“我爹娘不在了,我,我被赶出来的。”陈时和还是防备心重,话到嘴边,猛地打了个旋儿,又咽了回去,含含糊糊地编了个理由。
但楠城就一个陈时和,还偏偏生在盛极一时的陈家,稍稍一打听便一清二楚。
但苍梧并未拆穿,他拢了拢陈时和垂在一边的头发,拍了拍他的后脑勺。
“师尊,我想学剑。”苍梧的手挺凉,带着些安心的味道,陈时和渐渐止住了哭声,从苍梧腹部抬起头后,迅速扭到了一旁,别扭着不让苍梧看。
“等你风寒好了,再跟着师尊学剑如何?你根骨极佳,不日定能剑啸天下。”苍梧心里有些发笑,又不敢表现出来,怕折了这来之不易的徒儿。
陈时和还是拿后脑勺对着苍梧,点了点头,说好。
苍梧站起身,拍了拍他的头,让他再歇息会,养养精神,等吃饭再来叫他。而后苍梧便出去了。
陈时和打量了下屋子。屋子很大,但恰到好处地摆着些兰桂竹木,并不显空旷。到处还摆着一些天南地北的小玩意,又给这屋子平添了一份温馨。
这里的把外边的风雪都隔绝了,很暖,很暖。
或许药有助眠的作用,陈时和靠在床头就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苍梧正提着个食盒往里走。
“你倒是赶巧,正好要吃饭了。”瞧他睁开了眼,苍梧便把食盒放在了桌上,把里边的菜端出来,一一摆好。
闻言,陈时和便起了身,把苍梧准备在床边的衣服穿上了。这衣服应当是苍梧的,是素雅的青色,肩膀、袖口有一些暗纹,像是银色火焰,流动而绵延。
陈时和穿着有些大,从床走到桌旁踩了好几次衣角。
苍梧把他拉到了身前,帮他把衣摆提了提,又给他挽了挽袖子,还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根白色的玉钗替他松松的挽了个发。
“下山的路被雪封住了,过几日我下山替你买几件衣服,你先将就着穿穿。”苍梧边说边把筷子递到陈时和手,“快尝尝,说了要包饭的。”
很丰盛的饭菜,很香很香。陈时和已经很久没吃上这么好吃的东西了,吃得不由的有些急,苍梧不住地在旁边叫他吃慢点。
由于吃太多了,吃完后苍梧非拉要着他去院子走走,消消食。
今夜仓山上又下起了暴风雪,风呼呼地刮着,密密麻麻的雪花在风中被吹得上下飞舞,星星点点的白梅被吹得七零八落。
陈时和耳朵被刮得生疼。
忽然,耳朵被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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