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所有放在上面的慰问品都摔在了地板上,那瓶热茶破了一角,全都流进了地板深处。
骸族们的心意就这样悄然溜走,诺缇眼中写满了惊讶和困惑,再看耶撒莱恩的眼神,只觉得浑身冰凉。
祂从未对自己露出那般嫌恶的眼神。
“耶撒莱恩,怎么了?”诺缇声音不可避免地捎上颤音,来到阿庇斯之前,他一直被他的水源滋润,像是一直被蜜糖包裹那般甜蜜,可到了阿庇斯,他的水源变得不可观测,不可品尝,他又陷入了和祂相处不久时才有的那种恐慌,“你开始讨厌我了?”
“别害怕。”祂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柔地将受惊的新娘揽入怀里,捧起他的脸,亲上柔软的唇瓣,“亲爱的,我错了,你很珍惜他们送你的东西,我也应该……”
祂卡壳了。
祂说话的语调总是抑扬顿挫,像是全知全能的神为宠爱的信徒降下神谕般优雅从容,这是第一次,祂无法向祂的新娘承诺些什么。
太恶心了。
骸族之所以被称作骸族,是因为他们从死骸中诞生,是比下潜至深度四的生命更先一步与目前的深渊融合的产物。
在耶撒莱恩眼中,便是尸骸的拼接。
“你不讨厌我,你很讨厌他们,你深深憎恶着他们。”这下换成诺缇捧起祂的脸庞,他试图望进那如深渊般深邃的黑瞳中,探寻祂一直以来极力隐瞒的缘由,“我和他们一样是骸族,被虫王命名的过的骸族,若说还有什么不同,你在我身上种下了最后一颗深渊的种子,也是你从虫王那里拿走的最后一颗堕落之种。”
祂不禁冷笑一声,阻止他继续深挖:“亲爱的,他们怎么配与你相提并论呢?”
你是我的新娘。
我是深渊的化身,而你是深渊的胚芽。
我们将前往新世界,在那里真正地扎根,深渊才能长成它原本的模样。
“我在如你期望地长大吗?”祂的新娘忽然问道,吓得祂以为自己将夙愿不经意间道出。
祂的新娘很聪明,可能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但新世界计划还缺少关键的一环,祂不能过早暴露祂的意图:“亲爱的,我错了,在你重新命名我之前,我尝试过进入阿庇斯,那时候惰性便被消耗不少,节制一直没有得到补给。”
甚至还喂给了你不少。
拜托了,亲爱的,小艾是祂最后的王牌,晨星阁下一定已经发现了祂未回归乐园,眼下正在世界各处疯狂搜寻祂的下落,祂无法赐予你的“腐化”死亡,请暂且不要去探究真相。
祂的新娘眨了眨眼,陷入沉思。
耶撒莱恩集中精神,生怕祂的新娘想清了一切,祂需要在祂的新娘得出有关深渊的真相前吞掉那些“腐化”,稍有不慎祂就会失去这颗星球上唯一一个独属于祂的归处。
“耶撒莱恩,你很讨厌他们,对吗?”
诺缇沉思良久,又问出了一个安全的问题,祂没必要撒谎,老实回答:“他们在我眼里就是一群行走的尸体。”
“我是你的新娘,既然你讨厌他们的话,我不会强迫你喜欢他们,至少不要动他们送我的礼物,好吗?”祂的新娘做出了妥协。
祂刚要放下心来,又见祂的新娘抬起右手:“耶撒莱恩,你要是缺乏惰性的话,吃我的血够吗?”
啊……祂可爱的新娘,明明自己总吃不饱,却还是在为祂着想。
“不用,亲爱的,你的爱会哺育我。”祂的节制惰性确实不足了,但不是因为损耗,而是与逐渐膨胀的欲望相互抵冲。
就比如现在,被那双担忧祂的红眼睛看着,祂想吻上他的眼角,把他草哭,再啜饮他的眼泪。
“真得不用我做些什么吗?”祂的新娘在诱惑祂,他的技巧越来越娴熟了,总能轻易挑起自己的欲望,不怪节制消耗得如此之快。
祂忽觉口干舌燥,问道:“亲爱的,我能吃点别的东西吗?”
祂的新娘像是预警到了危险,害怕得缩了下脖子:“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你的体丨液。”祂柔声哄道,“不会疼的,我会让你很舒服。”
“那……好吧。”祂的新娘兴许是喜欢上次的体验,没有犹豫太久便同意了。
下一秒,耶撒莱恩便彻底舍弃了人的皮囊,变作无数纯银色的触手。
像是剃掉了树干外一层深黑的树皮,露出下方银白无暇的纤维质组织,每一根触手都在微微蠕动,宛若璀璨星河在他面前缓缓流泻。
好漂亮。
诺缇微微张嘴,来不及感慨出声,就踏入了星河之中。
流水般的触感轻柔地漫了上来,像是上好品质的丝绸抚过他的肌肤,触手沿着脚踝蜿蜒而上,勾起他的腿弯,绕过他的腰身,缠上他的肩膀。
渐渐地,他失去了立足点,只能半躺在这片银色触手的海洋中。
祂们像潮水般不断涌来,蹭过皮肤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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