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呢,以后一定会成为阿庇斯最厉害的画家的。”
“画家……?”诺缇微微皱眉。
“是呀,诺缇的加护是画家的加护哦,和爸爸一样。”爸爸从画布下面拿出调色盘和颜料盒,着手为他调色。
他的加护不应该是口口的加护吗?
没等他细想,一支画笔便被塞到了自己手中。
诺缇困惑地看向手中的画笔,自己的小手很快握紧了它,只是姿势更像是在握剑柄。
“诺缇,应该这样握笔。”爸爸很快调整了他的握笔姿势,缓缓牵着他的手,引导他在画布前站住,“诺缇,喜欢什么颜色?”
诺缇看向爸爸端到他面前的调色盘,只有白色和红色,像是要引导他在画布上画下自己的模样。
但是……眼前的画布也是一片空白。
若是他想在画布上勾勒出自己的模样,他需要的颜料是——黑色!
“爸爸,黑色呢?”诺缇挥舞着画笔,向爸爸索要最为关键的一种颜料。
“诺缇已经会认那么多种颜色啦……”爸爸眯起眼睛,感动地看着自己,立马俯身在颜料盒中找寻,“诺缇等一等哦,爸爸这就给你调出来。”
爸爸将很多种颜色混合,在调色盘上抹了一把黑色,诺缇盯着那抹黑色看,总觉得不够黑。
但他还是用笔蘸了上去,在画布上勾勒出自己的模样。
小小的羊角,内旋,冒着点红红的芽儿。
白白的短发,微卷,带着点黑黑的阴影。
他只画出了自己的脸,笔尖停留在脖颈处,没有接着往下,因为他没有对应自己衣服的颜色。
但即便如此,他也能看出自己的画很漂亮,这就是他的加护吗?
对吗?
他看向自己的画笔,盯着打湿笔毛的黑色,看着它逐渐沿着画布滑落,像是从自己的脖子中淌下的阴影河流。
他记得自己的相貌,可其他构成自己的部分,就像是被大片的阴影覆盖了一般。
自己的记忆似乎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他从那阴影中挖掘,记得自己出生在口口口,从小被当作口口抚养长大,后来自己成为了口口口口的新娘……
“诺缇画得很好哦,这样以后也能成为一位合格的新娘。”妈妈看着他的画作,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新娘?”似是捕捉到了记忆中的关键结点,诺缇眼睛一亮,追问道,“谁的新娘?”
爸爸摸上了自己的头,触感厚重地包裹着自己:“诺缇,你是心魔纲的小魅魔,心魔纲的魅魔是唯一可以繁衍任意纲后代的骸族,你以后要成为虫王大人的新娘,为祂诞下足以领导阿庇斯的子嗣。”
他记得自己出生在阿庇斯,从小被当作画家抚养长大,后来自己成为了虫王大人的新娘……
诺缇捂住脑袋,不对,不对,不对……
他的口口呢?!
他的口口口口呢?!
“啊啊啊啊啊啊!”
诺缇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下一刻,他将蘸满黑色颜料的画笔朝自己刺去。
画笔的笔尖由兔绒制成,本该是柔软的,但在他的力道下,笔尖竟是戳进了毛线衣,直直捣进他的胸口。
强烈的痛感从那里发散,诺缇眼前一黑,视野变得模糊,朦朦胧胧之中看见的仍旧是自己的爸爸和妈妈。
他们在片刻的呆滞后陷入惊恐。
“诺缇!”妈妈尖叫一声,立刻打掉了他的画笔,将毛线衣迅速脱了下来,催动着自身的灵性,将温暖的掌心覆上他的伤口,“诺缇,怎么了,是不是看到幻觉了?”
“啊啊啊啊啊!诺缇,抱歉,是爸爸的错,是不是灵性干涸了?都怪爸爸心急了。”爸爸一副做错事的模样,连忙将画笔和颜料盒都收拾起来,推到了画布之下。
诺缇茫然地眨着眼睛,他无法从他的爸爸妈妈那里看出丝毫破绽,这里似乎也并不是凭借自残就能挣脱的幻境,舌尖品尝到了蜜露一般的甘甜,妈妈在心系自己,爸爸也在因自己受伤而自责。
那他就再多睡一会吧。
“妈妈,好舒服,你的加护,是什么?”诺缇磕磕绊绊地问,他想多了解自己的爸爸妈妈一些。
“太好了,诺缇,你没事就好。”妈妈拂去额上滑落的冷汗,冲他露出欣慰的笑容,自豪地说明了自己的加护,“妈妈是森林祭司哦,本来只能治愈植物,但是诺缇就像是妈妈和爸爸一起辛勤耕耘,最终收获到的一颗果实,所以妈妈的加护也能用来保护你呢。”
“妈妈好厉害!”诺缇看向自己的伤口,那里不疼了,也没有留下任何疮疤。
不对……那里好像留下了一个字母。
“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