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深渊支柱之一后,风铎便开始构筑自己的神国。
祂通过接触到的深渊的知识,尝试在深渊中构筑一片独属于自己的天地,思来想去,神国还是变成了芪岛。
是祂记忆中那个风和日丽的芪岛。
只要有外来者闯入,祂所构造的芪岛就会开始无休止地下雨。
岛民们会像记忆中的那样逐渐变得贪婪,绝望,癫狂,不顾一切地将闯入者活祭,只为停下这场雨。
无论是那头自称为颂海协奏的人鱼,还是那只自称为幽海恐惧的眼球,都曾觊觎过自身的惰性,但在真正闯进来后,却始终无法突破自己的神国。
颂海协奏掌管的权柄是“声音”,祂无法用“声音”蛊惑岛民们,因为岛民们的声音只有“芪根”。
幽海恐惧掌管的权柄是“恐惧”,祂无法用“恐惧”制服岛民们,因为岛民们的恐惧只有“芪根”。
本该是这样的……
祂睁开灰黑的眸子,落地窗敞开着,面前是自己的庭院,雨水正从房檐缓缓滴落。
祂似乎在午睡时间做了一个噩梦,祂明明已经毁掉了所有的芪根,怎么还会梦见芪根发芽呢?
“哥哥,下雨了。”
妹妹跪坐在自己身后,用清冷的声音提醒道。
祂回头看去,眸光所见确实是雨泽那张可爱淳朴的脸蛋,透着一股憨傻的天真,但那并不是真正的妹妹。
它在眨眼时会露出禽类眼睛独特的透明薄膜,那双屈坐的腿从大腿往下便是鸟足,而乖巧地放在腿上的双臂是一对翡翠的羽翼。
祂知道的,它不是雨泽,更像是祂潜意识捏造出来的这个神国的管理者。
“顺其自然吧。”
祂合上眼皮,不再关注,反正闯入者很快就会被岛民们献祭。
等祂下次睁眼,远远望去,却是发现那为了栽种芪根而光秃的山头冒出了新绿。
那里本该在开始下雨后不久就发生山体滑坡,毁掉大半芪根梯田,岛民们会因此疯狂,暴怒地想要活祭闯入者。
现在,大片的森林牢牢扎根于山坡上,繁杂的植物根系将锚定湿润的土壤,阻止滑坡发生,保住芪根梯田。
祂没有再听见岛民们对雨天的埋怨,也没有再听见岛民们对自己的哀求。
雨一直在下,远处的山头上却人头攒动,岛民们冒着雨在芪根梯田间耕作,他们俯下身子,挖好沟渠,又支起大棚,架起照灯,企图对抗这阴雨连绵的恶劣天气。
这是之前应对闯入者从未发生过的展开,但祂没有觉得这会改变后续的走向。
最开始,岛上的天气变恶劣后,岛民们也尝试过各种方法,无一不以失败告终……这就是自然而然发生的结果。
亚特斯联邦的军舰离风暴之墙还剩不到三十千米,祂无法分神,祂未想过各自为营的联邦各国竟会自发地联合在一起,可惜大指挥家不在了,光凭大眼珠子可能应付不过来,祂的大多数惰性都要用来加固风暴之墙。
至于闯入者,迟早会被祂的神国所吞噬。
本该是这样的……
神国之外,祂所构筑的风暴之墙拦下了大多数猛攻,但还是被隐秘经纬的狂热信徒们用鲜血和□□杀出了一个豁口。
祂忽然觉得不太对劲,自己的风暴好像减弱了不少,像是从内部开始逐渐瓦解。
祂回到神国,睁开眼睛,眼前是湿漉漉的庭院,阴沉的天空之下,远处的山头上树木繁茂,绿意盎然,山坡上梯田富饶,大棚崭新,沿边的沟渠错落有致,宛若画卷般蜿蜒而下。
祂茫然地回头看向妹妹,它依然跪坐在自己身后,甚至没有开始练习舞蹈。
“发生什么事了?”祂问。
祂的神国的时间流速和外界不同,外界过了一天,神国已经过了两个月。
“哥哥,他说可以让芪根丰收。”妹妹平淡地陈述着前不久发生的事,补充的话语却让祂恍惚了一瞬,“他想帮上大家的忙。”
祂扯动着嘴角,表情变得苦涩。
“不能再种芪根了。”祂起身,准备前去阻止,流苏般的绒羽从宽松的祭司长袍中垂落。
鸟足刚要跨出屋外,祂就发觉衣服下摆被身后一拽。
祂回头看向妹妹,它的手不似人手,像是三截婴儿手指构成的钩爪,这样非人的它发出的声音却和自己记忆中的妹妹如出一辙:“哥哥,你的脚还没好,不要走动,好好休息。”
“别用那种口吻说话。”祂的脸色更难看了。
它收回了手,将羽翼藏在背后,谦卑地低下头去,解释道:“哥哥,神国一经塑造便无法轻易改变,现在重塑只会引发更大的变数。”
不支开它,它不会让自己离开,祂只好吩咐道:“……你去练习祈福之舞。”
“好的,哥哥。”它冲自己微笑,踏着祈福之舞中的小碎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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