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的新娘,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请前往游轮的第十三层,那里的商业街能巩固你的惰性,那里的红树林将成为你的军队。”
“我无意扭曲你的意志,只是我们都已被摁在砧板之上,我的眷者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换取你的自由,你可以选择逃离,也可以选择反抗。”
抓住女神小像的那一刻,来自天上圣声的神谕闯入了脑海。
诺缇摩挲着被眷者珍藏的信物,抬头望向维拉特,心中怀揣着困惑与敬畏,提问道:“那你呢?”
维拉特只是看着他,没有回答。
蓦地,诺缇仿佛看见了那个雪夜毅然决然冲进魔狼骸巢的自己。
从未体验的情绪冲刷着小魅魔的感官,他无法形容对方的决心,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自身的惰性如此充沛。
他不愿成为乌弗口中的“乖孩子”,也不愿成为邪神口中的“活祭品”,他将拿起属于自己的“刀”。
“谢谢你,诺缇。”
他收到了女神由衷的感激。
“请在最后,将我的信物托付给希琳,她正是那位受到蛊惑而迷失方向的净化者。”
他在心里应了一声好,用心地将女神小像系在了自己的左腕上,郑重地承诺道:“我会将它交到那个净化者手里。”
维拉特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点了点头。
光凭他自己,该如何吃掉一位邪神?
耶撒莱恩是如何消灭那头獬水之兽的?彼恩提起过祂的本体是一种曲角兽,也就是一匹长着螺旋角的魔狼,那么颂海协奏呢?祂驱使着塞壬,难道祂本体是一条鱼吗?
红树林在呼唤他,它们似乎能给予自己答案。
带上龙川和维拉特,他们是自己的鱼饵。
故作任性和软弱,疯狂是自己的伪装。
献上心脏,索取拥抱,只为了抓住祂的本体,扼住祂的咽喉。
“啊——”
痛饮死敌的喜悦中,惰性却在不断流失,颂海协奏的瞳孔收紧成一条细缝,模仿的声音出现了撕裂:“为什么你没有被污染?”
因为他人的牺牲换来的惰性太过充沛,足以抵御粗劣的声音污染。
诺缇的虎牙深入那浅白中透着淡蓝的肌肤,听到责骂后故作缓缓抬起了眼眸,露出无辜的神情,嘴上却撕咬下了一大片皮肤组织,星河般湛蓝的鲜血滴答直下,坠入暴露出来的深蓝色的血管和青紫色的肌肉。
若我认不出祂的声音,我怎么能称得上是祂的新娘?
他在心底如此回答,面上却委屈地眨着眼睛,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我饿了。”
颂海协奏恼怒地想抬起祂的鱼尾,却发现自己失去了对肢体的掌控,祂偏头看去,小魅魔的羊蹄已经踩掉了祂美丽的鳞片,蹄尖没入自己的血肉,纯白的菌毯已经从血洞中开始蔓延,而自己却沉浸在虚妄的喜悦之中对此毫无感知。
“你对我做了什么?”祂嘶哑着声音,像是海风穿过暗礁时的呼啸,这似乎才是祂原本的音色。
诺缇扣住祂的手,像是摆弄人偶一般将祂蛮横地掼进毒鱼藤深处,藤上的荆棘刺入皮肉,啜饮鲜血,越发壮大。
“果然,享用活祭的是你的本体。你用了手套作幌子,而后才现出真身,说明你本体的力量很弱小。你摄入了海鱼藤的毒素,还被我污染了。”诺缇凑近欣赏邪神咬牙切齿的表情,忍不住得意地勾起嘴角,“现在谁才是活祭?”
被一一说中的邪神被挑衅得想要张嘴撕咬近在咫尺的脸,露出獠牙的下一刻便被海鱼藤的长茎堵住了嘴。荆棘似止咬器般捅进咽喉,贯穿两颊的鱼鳃,曾经吐出无数种声音的祂此刻只能泄出一些意味不明的痛苦的呻吟。
但祂仍未死心,惰性被魅魔侵蚀,那就补充更多的惰性!
祂的食指向上一旋,指挥塞壬们一拥而上,要么干掉眼前的魅魔,要么杀死船上的乘客。
地面再次震颤,红树林的根系仍未停止扩张,茂密高大的枝体撑起一堵坚不可摧的城墙,将肆意进犯的塞壬们尽数拦下。
颂海协奏的眸中出现了难以置信的情绪,下达命令后过了足足一分钟,祂竟还是没有得到来自眷属们的一丝惰性供给。
“你怎么在分心?”诺缇轻轻地托起祂用作指挥的手,轻轻地蹭了上去,他十分中意这双手套,好心地解答了对方的困惑,“船员们已经将红树林的胎生芽带至船上的各个角落,你的小鱼们只能成为我们的肥料。”
诺缇闭上眼睛,沉入共感之中,他的精神触须已经遍布了游轮的各个角落,当察觉到一等舱附近的救援队伍正被塞壬重重包围,他漫不经心地下令道:“碾过去。”
似是受到鼓舞的士兵一般,潜伏在船员身上的胎生芽落地扎根,在充足的惰性供给下顷刻间长成傲然的红树,它们的根系壮大了数倍,各种各样的支柱根与呼吸根纵横交错,宛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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