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发丝也像山体滑坡般倾倒而出。
海语倾听着繁杂的声音,忽然捕捉到一声喟叹,她瞳孔一缩,愕然道:“房内还有人的声音。”
人的声音?
郑龙川咽了一口唾沫,从他的视角,最能看清房内的状况。
里面真得还有活人吗?
明明……视野里只剩头发了。
头发,乌黑的头发,缠绕着粘稠的污泥,其中还有不显眼的,已经发黑的血迹。
像是从浴室门把手开始生出了毛孔,从中迸发出的发丝与周围纠缠不清,深入锁眼,垂下的犹如人小臂粗的发堆,那里赫然裹挟着一颗面目狰狞的头颅,五官已经被发丝纠缠得错位,郑龙川不敢细看,只匆匆看到眼眶里多了一根裹满细发的手指。
郑龙川不愿走得更近,无意沾染那不详发怵的门扉,只得从对角处的浴室内,那扇宽大的镜面观察其他角落。
洗手台上放置的洗漱用品被一团头发纠缠至洗手池下水管内,镜子的三分之二已被发丝缠得严丝合缝,杂乱之中可以看见一只作了美甲的断手。变换角度,可以看见满溢热水与头发的浴缸,被拉开一半的浴帘……他明明记得这里的浴帘是统一的白金色……
郑龙川定睛一看,面色惨白,那并非浴帘,而是从挂杆上垂落的大量肠子……
恶心猛地上涌,他捂住嘴巴,弓起背部,开始不住呕吐。
那女孩到底遭遇了什么?
这就是邪祟吗?
仅仅需要一盆水,就能将上船时还好好的一个人侮辱至此吗?
原本混乱的视野里突然出现了银光。
身材高大雄壮的阿浪冲到了他前面,右手肌肉绷起,青筋肉眼可见地凸起,用仿佛能划开空气的力道,将手中的鱼叉贯入那团发堆中,扯断后甩到一旁。
“啊啊啊啊啊啊!”
那团黑发就如此赤裸地暴露在了所有人眼前,看见那是什么后的霍勒斯再度爆发出一阵尖叫。
“不要擅自做主!”郑龙川呛咳着说道,“这是不是头发还有待商榷!”
“老板,就是头发,只是头发而已。”郑多金眯了一下眼睛,“鉴定”出了一堆又一堆的头发。
“别磨叽了,我们不是要找到邪祟嘛!”阿浪嚷嚷道,鱼叉一劈,一卷,一扯,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缓缓地清理着堵塞玄关的头发。
走廊上的头发越来越多,地板上的污血越来越多……
“霍勒斯小姐,别看了,别看了。”希琳忍着恶心,蹲下身来,轻轻拍着霍勒斯的背。
她微微皱眉,微微偏头看见了霍勒斯的表情,心中的不安感越发强烈。
霍勒斯死死地盯着那些散乱的发丝,嘴唇嗫嚅,似乎在低声呢喃着什么。
希琳凑近了一些,终于听到:“……在动。”
希琳心中骇然,顺着霍勒斯的视线望去,只见纠缠的发丝开始蠕动,从发丝间的缝隙中可以看见一只被血染黑的断手。
那一刻,希琳听见了咔嚓咔嚓的咀嚼声,那些发丝仿佛“活”过来了一般,硬生生地啃掉了那只断手的食指。
“不行,快跑,快跑,那不是头发!”希琳惊恐地大叫着,试图拽起还跪坐在地的霍勒斯。
“跑不掉的……”霍勒斯傻傻地喃喃道,“我永远也不要和佩拉蓓分开……”
似是听到了霍勒斯的呢喃,所有的发丝都“活”了过来。
首当其冲的便是深入玄关的阿浪,他的鱼叉突然被发丝死死缠住,硬是用上双手才将鱼叉抽出。
“该死,这些脏东西到底是什么?!”阿浪双手持叉,每一挥都使出浑身解数,才切断那些逼近的发丝,从房内退了出来。
“不好,快逃!”海语听到了更多的响动,大喊让大家撤退。
然而,之前散乱在走廊上的发丝已经卷住了她的双脚,当她试图抬起脚步时,发丝竟硬生生地撕下了她的一片肌肤。
海语忍着痛,哼唱起歌者的旋律,音准没有因为疼痛而紊乱:“蓝蓝海,白白天,黑暗不再,邪恶不存——”
随着歌声发散,发丝的行动也滞涩了下来。海语低头望着自己流血的小腿,默默咬着唇瓣,准备再唱一段祝福相关的歌谣,却听见身后的声音,猛地向侧边闪躲。
她勉勉强强躲开危险,扶着墙壁站稳,才发现霍勒斯正恶狠狠地盯着她。
“我妹妹才不是脏东西,我妹妹才不是邪恶的东西!”霍勒斯的眼睛布满血丝,歇斯底里地冲她咆哮着。
与此同时,那些发丝已经卷住了她的小腿,沿着肌肤向上蔓延,接触到的那一瞬,原本细腻白皙的皮肤开始腐烂,露出肉粉色。
但霍勒斯似乎没有感知到痛觉一般,任凭那些发丝吞噬着她的身体。
“你们怎么能扯断她的头发,你们这群没有良心的家伙!”
发丝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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