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细节被唤醒,他不确定地揉捏了几根触手,比对了各自的手感,心里顿时有些发毛。
有一天晚上,他迷迷糊糊抱着的是什么?
耶撒莱恩的提醒到此为止,祂聪明的新娘一定能理解暗地里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祂轻蔑地瞥了一眼那些丝线,数量在变多,对方显然还在酝酿更大的阴谋。
继续让祂的新娘呆在这里并不理智,于是祂引导道:“亲爱的,机械信鸽在阳台等待,它携来了邀请函,来自那位警官,他会支付向你应允过的感谢。”
耶撒莱恩后退一步,在阴影中静置,似乎并不打算为他取来那封信件。
阳台上的金链花被那粗鲁的土豪摧毁了,他无法向那些孱弱的叶茎寻求帮忙。
他只能亲自推开那扇紧闭的落地窗,在一出阳台就能看见大海的情况下,收取他应得的感谢。
啪嗒——啪嗒——
机械信鸽敲打窗户的声音越来越大。
“我……我害怕。”诺缇蜷在昏暗中,不敢拉开窗帘,也不敢推开那扇落地窗,喜欢品尝他情绪的邪神最清楚不过了,他害怕真实的大海,“我怕它和我想象中的不同。”
万一,这又是另一场梦?
万一,他又看见自己鲜血淋漓?
啪嗒——
拍打的节奏弱了下来,期望的感谢似乎快要远去。
诺缇咽了一口唾沫,他低头,看见的是人类的双腿,羊蹄已经无法成为阻止他看海的借口。
他可以拉开窗帘,打开那扇落地窗。
他可以走出房间,看见外面的世界。
最终,他还是向阳台踏出了一步。
挤在窗帘阴影下的触手顺势让开,一缕光线从窗帘缝隙处照了进来,闪烁着他从未见过的色彩。
唰地一声,诺缇拉开了窗帘。
似打翻了一桶油彩,晚霞肆意地泼洒在了以天空为底的画布上,海天交汇之处,满是鲜艳的红色、橙色与紫色。
诺缇在窗前一顿,远眺绚烂的海平线,那是画笔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大片的橙红由云端流泻而下,宛若一颗又一颗浑然天成的璞玉,他甚至能听到它轻轻坠入海面,点破浪花时的那声“噗通”。
诺缇拉开了窗,扑入了这幅画中。
机械信鸽停在他的肩膀上,轻得他没有注意,那里总是有着更为沉重的东西,或许是不被允许脱下的甲胄,或许是被强迫捆上的锁链,又或许是无法承担的责任和使命……
他伸手,取下信鸽爪上绑着的邀请函。
宽松的绣花袖口掠过眼前,在黄昏下泛着暖暖的澄黄。
这身睡裙显然不适合赴约,他应该穿一套当地的衣服。
信件送达,机械信鸽扑腾着齿轮翅膀飞向教会的方向,诺缇趴伏在栏杆上,一边摸着那可怜的金链花,一边望着远方的海平面。
也许有机会的话,他应该试试出海?
觉察到他新的欲求,以此为嗜好的深渊造物缱绻在阴影中问道:“是因为眼前的海不符合你的想象吗?”
诺缇沐浴在晖光中答道:“不……我不用再想象了,我只是想走得更远些,看得更多些。”
……
光顾其他深渊支柱构造的神国总是有趣的,一滴纯黑的墨水在羊皮纸上描绘出了祂的大致形象,身后还跟着“脚注”。
这位客人,最古老的深渊造物,永远恪守中立,祂是静观万物的混沌蠹虫,又是插足人心的欲念之渊。
耶撒莱恩想要为这贴切的描述鼓掌,勾勒祂的线条如相片般一帧一帧地变换,“脚注”也随之书写道:“这位客人认为神国的主人值得祂的敬意和肯定。”
“敬启,欲念之渊。”
耶撒莱恩没有看见万灵之母的身影,只是看见了如流水般洒脱华丽的字体凭空出现在了羊皮纸的左上方,仿佛祂正在书写信件的开头。
古老的深渊造物很快反应过来神国的主人所在,祂正位于羊皮纸的平面,而神国的主人正在执笔书写,处于不同的,无法观测的维度。
正如耶撒莱恩所猜测的那样,在摊开的羊皮纸之上,一只巨大的握着羽毛笔的手在稍许踟蹰后再度书写道:“对于娜西瑟斯一事,我感到非常抱歉。”
耶撒莱恩微笑道:“就算是再伟大的作家,也会有灵感枯竭的时候。”
万灵之母的权柄是言语和创造,通过吞食娜西瑟斯的惰性,耶撒莱恩已经了解到祂诞生的原委。
一个多月以前,也就是獬水之兽陨落的时间点,万灵之母从信徒们的祷告中拼凑出了这位邪神的本源。
獬水之兽诞生于大地律法权柄松动的一瞬,也就是六百多年前,当时的主教兄弟二人因为第二任勇者血统平民而心生偏执,编织了名为勇者律法的谎言,由他们自己捏造的神谕间接杀死了第二任勇者,却未想到这直接撬动了大地律法权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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