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才来到这里,复仇吗,向谁复仇,导致这一切发生的不是你自己吗?”恩泽尔踱步走向趴倒在地上的污秽。
“诺克斯,但凡你是个称职的勇者,你都不会落到这个下场。”恩泽尔重重地叹息,他双手握住剑柄,高举大剑,准备一刀斩下诺缇的头颅。
大剑迟迟未落。
恩泽尔手上发劲,却发现无法动弹,当他定睛一看,才发现嫩绿的茎叶拔地而起,缠上了他的大剑。
“怎么可能?”恩泽尔愕然,他的大剑是律法的化身,律法禁止污秽肆虐,它应该一刀劈下污秽的头颅,而不是被小小的,嫩绿的芽儿给死死缠住。
诺缇掌心抵着泥泞,缓缓撑起了身子,身下摆脱了雨水的触手恢复了活力,亲昵地蜷在了他的腰间,辅助他直起身躯。
他抬头,几欲破碎的眼神尚有凌厉的一面。
嫩芽飞速生长,茎叶茂盛,编出藤蔓,织出樊笼,死死缠住了恩泽尔的四肢。
余烬之下,雪白的绒毛再次抬首,顽强地生出白花花的菌毯。
诺缇心念一动,藤蔓发力,拽着恩泽尔低下那高傲的头颅,右侧粗壮的藤蔓轻而易举地折断了对方的手腕,疼痛令恩泽尔咬了咬唇,手指脱力,大剑坠落在地,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诺缇凭借新生的草木托起身躯,终于来到了与恩泽尔平视的位置。
“我是诺缇·瓦伦汀,身负勇者的加护,瓦伦汀家族的正统继承人。”诺缇郑重地介绍着自己,恩泽尔被迫乖乖听着,但他眼中的鄙夷与愤怒从未淡去,“去年的十二月二十四日,我在血月之夜被你命令外出巡逻,遭遇魔狼骸巢,放出求援信号,在几匹魔狼的围攻下坚持了三十分钟,未等来任何支援。”
“你为了你的失误编了一个那么荒唐的借口?”恩泽尔冷笑,“那天是举办婚礼的神圣之日,不可能出现血月,诺克斯,你因邪神惨死在婚礼上,人们或许还会可怜你,你因私怨堕落成污秽大肆破坏,你不如从未出生,我从被委任成你的长官后就一直心知肚明,你根本不配诞生,不配拥有勇者的加护。”
“可怜的是你。”诺缇眨了眨眼,微微弯起的嘴角中暗藏了癫狂与清醒,“我明明是律法的一部分,我们信奉的真神的一部分权柄,却被禁锢,削弱,边缘至此,才让獬水之兽趁机肆虐王都,不知不觉中,你早已背弃了律法,将邪道视为原则。”
“荒谬。”恩泽尔冷哼一声,忽地挣脱了藤蔓,拾起大剑,身体微倾,后撤拉开与菌毯的距离。
“不是吗?”诺缇看向了熟睡的小里奥,喃喃道,“难道你会把你六岁的侄子关进斗兽笼,让他赤手空拳地与一只深度二的污秽厮杀?”
“明明……律法禁止伤害他人,为何容许你们伤害我?”
恩泽尔没有回答,他吟唱起教典的法条,祛除杂念,增幅加护的力量,大剑周身缠上金光,辉光中隐隐约约浮现花瓣和锁链,光是注视都觉得刺痛。
诺缇抬手,用黑兔子挡在额前,试图抵挡那刺眼的光与全力一击。
他无法自由移动,他只能选择接下恩泽尔的劈砍。
耶撒莱恩的触手扶住了他的一侧,让他不会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而失衡掀飞。
“如果……”诺缇喃喃,“拥有勇者加护的是你的侄子呢?”
话音未落,炙热的重剑裹着沙尘、泥土、强光向诺缇的脖颈袭来。
轰隆一声巨响,诺缇的身躯猛地一沉,握剑的手微微发颤,他咬紧牙齿,浑身发力,肌肉紧绷,才堪堪抗住这一击,恩泽尔大喝一声,尚有余力,诺缇身形一歪,凭借触手的支撑没有倒下,身下的地面开始哀嚎,菌毯因为重力不断向下陷去。
灼烧的痛感从恩泽尔的大剑上传来,诺缇被强光刺得睁不开眼睛,疼痛在皮肤上蔓延,是他熟悉的烧伤,麻木席卷了断肢,是他习惯的骨折,他想起那些虐待,那些惩罚,那些痛苦,恨不得一并奉还。
突然,力度稍稍减弱。
诺缇得以喘息片刻,顶着强光,他勉强睁开眼睛,看见了恩泽尔的失神。
他从不奢求的体谅、怜悯、愧疚在那双冰冷严酷的眼中悉数迸发开来,诺缇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处于失控边缘的他,污染终于穿透了深度三的律法庇护,直击恩泽尔的心灵。
他看到了什么?
他一定看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只不过这次遭受非人折磨的对象并不是诺克斯,而是他的亲侄子,小里奥。
恩泽尔陷进了诺缇的污染中,他的神色愈发黯淡,眉头愈发紧锁,握住剑柄的手开始发颤,似乎心中一直坚信不疑的东西发生了动摇。
诺缇本想趁机反制,下一秒却感知到了矮草们的颤抖。
敌人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剩余的六匹魔狼从白雾中窜出,四匹向恩泽尔扑去,两匹向自己袭来,速度之快,令二人都无法反应。
陷进污染中的恩泽尔在不断伤害小里奥的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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