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从后门驶进唐国公府。
后院的守门小厮早就被瑛枝半是威胁半是利诱的收买。
眼下瞧见瑛枝平安带着三姑娘回来,小厮提了半晌的心总算落回实处,急忙冲上去帮着瑛枝解缰绳。
瑛枝则搬着马凳来到马车后头:“姑娘,到府了。”
唐夕凝冷静了半路,这会儿俨然已恢复镇定,闻言不急不缓地推开车门,搭住瑛枝的手腕款步踏下马凳。
“不必着急,爹爹娘亲没来后门堵我,便说明他们尚未发现我出府,至于那沈惟之,今夜怕是捉不来了。”
此人乃三堂兄同窗,爹爹娘亲也亲自见过问过他意愿,他应承之后爹爹娘亲才让人往明松堂送了他的画像。
是以今日虽说是捉婿,但此事其实是男女双方心知肚明的,否则爹爹娘亲今日也不会如此大操大办这成亲宴。
可父兄叔伯们派了好几拨人去寻人,却直到此时都未能将人带回国公府。
唐夕凝便就知晓,那成了进士的沈惟之应是一夕之间生出骨气,不愿做她国公府的赘婿了。
倒也无妨。
总归爹爹娘亲只是想找个人伺候她过日子,没有沈惟之,还有大把的赵惟之李惟之等着与国公府攀亲呢。
小厮手脚麻利的将马栓进马厩,听见三姑娘这话,连忙跑过来禀话:“县主您就把心放肚子里,两刻前守在沈进士住处的捉亲队已放了烟花报信,眼下捉亲队正抬着沈进士往府中赶呢。”
“捉到了?”这倒让唐夕凝有些意外,走下马凳后不由催促瑛枝:“那咱们得快些回明松堂了。”
瑛枝“嗳”一声,转身欲入马车取药箱,却见那马车中央的矮几上只孤零零剩着一个紫檀茶壶,旁的东西竟全不见了。
她双眼顿时瞪得浑圆:“姑娘,药箱跟茶盏呢?”
唐夕凝倒是回答的冷静自然:“哦,路上风大颠簸,掉下去了。”
“?”
瑛枝回身望向自家姑娘,眼睛里闪过疑惑,又有些气恼自己办事不利:“茶盏掉下去摔碎不要便不要了,可药箱掉下马车,姑娘为何不唤奴婢勒停马车去捡,里头可有许多金贵东西呐。”
“……那有什么紧要,改日再置办就是。”
唐夕凝心虚地垂了下眼,挽住瑛枝轻声细语的宽慰。
话落又粲然一笑,轻轻摇起瑛枝手臂:“好了好了,莫心忧了,咱们好不容易赶回府,可不能再被爹爹娘亲抓了包。”
瑛枝瞧着县主灿若桃花的笑颜,顿时被哄得晕乎乎,浑然忘了什么药箱不药箱,步子一迈便急急随县主回了明松堂。
而此时明松堂外,小丫鬟琅莲和琅冬两人正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战战兢兢地守着院门,嘴里还不停地碎碎念着:“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如来佛祖观音菩萨,求求各路神佛,保佑保佑,保佑县主先回明松堂……”
许是心诚则灵,二人诚诚恳恳地求了数百遍后,回廊转角处竟真出现了县主和瑛枝姐姐的身影。
“多谢神佛!多谢神佛!”两个小丫鬟激动得差点哭出来,一边高喊一边就朝唐夕凝跑来。
唐夕凝见状本还想逗她们两句,然而两人刚到她身前便一左一右挽住她的手臂架起她往院里走——
琅莲:“县主县主,您总算回来了,奴婢快担心死了……”
琅冬:“呸呸呸!莫说这不吉利的字,琅莲你快拍拍木头!”
琅莲闻言猛地一顿脚,连忙松开县主手臂重重拍了几下廊柱。
唐夕凝微微腾空的双脚这才落了地,忙说:“无妨,我……诶!”话音刚起,双脚瞬间又被架着离了地。
琅冬:“县主恕罪,方才国公爷派了人来明松堂传话,让您做好迎夫的准备,约莫再有一两刻接亲的花轿便到府外了,奴婢得快些带您回房,给您换喜服。”
唐夕凝:“……”
罢了,不闹这俩傻丫头了,不然她俩怕是会架着她飞。
她出生时身子就弱,三岁那年又因受惊患上心悸之症,娘亲总担心担心她病发时来不及寻大夫便往她房中派了许多力气大的武婢照顾她。
瑛枝、琅莲、琅冬三人皆是她的贴身丫鬟,身上功夫更是爹爹娘亲特意请了武师傅来教的。
寻常男子便是三五个聚在一起都不是她们其中一人的对手。
所以之前在马车上威胁她那贼人功夫一定很高,从马车上跳下都无声无息的,没被瑛枝发现……
唐夕凝忍不住又想起贼人掐住她脖颈的那只大手,又凉又硬,把她脖子都掐红了,好半天都消不下去。
瑛枝她们三人习武心粗,倒是好遮掩过去。
可一会儿回了房,怕是瞒不过瑛华姐姐……
她最是心细,这两年院中大大小小的事都被她操持的井井有条,平日里若她身子不适,瑛华姐姐也好像会未卜先知似地,早早便唤府医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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