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住后颈:"老头儿,借你铜锅熬个蛊虫可好?"
破败药铺里堆满蟋蟀罐,苏虞水踹翻最角落的陶瓮。暗门轰然开启的刹那,鎏金秤突然横飞出去,撞碎墙上的药师佛塑像。金粉簌簌落下,露出里头玄铁浇铸的暗格——整排琉璃瓶中泡着婴胎,脐带末端系着刻有生辰八字的铜牌。
"永昌元年三月初七......"谢辞舟念出铜牌上的小字,指尖拂过琉璃瓶的裂缝,"苏姑娘的生辰,倒是与北狄圣女的祭日重合。"
苏虞水抓起案上的算盘,翡翠珠子刮过掌心渗出血珠。这乌木算盘框上刻着苏府徽记,正是母亲当年教她算账时用的。她突然将算盘砸向地面,十三根横梁应声断裂,露出中空处塞着的羊皮卷。
"柳瑾的字迹。"她抖开卷轴,朱砂绘就的舆图上标满红叉,"西郊马场、朱雀街赌坊、城南观音庙......"鎏金秤突然指向舆图角落的墨点——正是太傅府佛堂的位置。
玄凤鹦鹉忽然发疯般啄她耳坠,苏虞水偏头躲过,耳坠子却落入谢辞舟掌心。他捏碎珍珠,里头滚出粒药丸:"七日醉,倒是配得上姑娘的鎏金镯子。"
药铺外传来杂沓脚步声,谢宣嚼着糖葫芦含糊道:"柳瑾带着三百府兵,说要抓奸夫□□呢。"
苏虞水将算盘珠子塞进袖袋,突然扯开谢辞舟的腰带。镶玉革带落地时弹出的金丝网,正好兜住破窗而入的弩箭。"借殿下的网捉条大鱼。"她旋身抛出三枚算珠,精准打灭所有灯笼。
黑暗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玄凤鹦鹉的尖啸混着骨裂声格外瘆人。苏虞水贴着药柜疾走,指尖抚过每只抽屉的铜环——当摸到刻着虞美人纹的第三十六格时,整面药柜突然翻转。
密室里堆满黄铜算盘,每架横梁都刻着北狄文字。苏虞水扯断串珠绳,翡翠珠子滚落在地,遇水竟浮起层油花。谢辞舟用火折子燎过珠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药材名录。
"原来太傅府的账要倒着看。"他屈指弹飞偷袭的毒镖,"苏姑娘这算盘功夫,倒是比户部尚书还精妙。"
苏虞水将鎏金秤架在密室中央,秤钩突然勾住房梁垂下的铁链。她咬牙拉动链条,整间密室开始倾斜,墙皮剥落处露出铸铁的狼头浮雕——与云姨娘心口刺青一模一样。
"小心!"
谢辞舟揽着她滚向角落,原先站立的地面轰然塌陷。深坑里竖满淬毒的铜算珠,每颗珠孔都探出细如牛毛的银针。玄凤鹦鹉俯冲叼起根银针,转头扎进柳瑾亲卫的眼眶。
"这机关倒是别致。"谢辞舟用折扇挑起串算珠,"苏太傅若是改行做工匠,定能富甲一方。"
苏虞水盯着坑底泛蓝的液体,忽然解下束发的绸带。浸过毒芹汁的绸缎遇火即燃,她将火团抛向坑中,腾起的紫烟里浮现出母亲的身影——那妇人正将襁褓交给北狄商人,换回个雕着狼头的玉匣。
"原来我值三百匹西域战马。"她笑着笑着咳出血沫,鎏金镯子突然收紧,在腕上勒出深红血痕。
谢辞舟劈手夺过玉匣,机关锁弹开的瞬间,整间密室开始震颤。玄凤鹦鹉叼着糖葫芦签子插入裂缝,谢宣的嚎叫从地底传来:"皇兄!下头全是火药!"
苏虞水抓起算盘砸向狼头浮雕,十三根横梁插入狼眼。地面裂开条缝,她拽着谢辞舟跳下去,正落在装满火药的马车上。拉车的西域疯马闻到毒芹味,扬蹄撞向追兵。
"抱紧!"谢辞舟斩断缰绳,马车在官道疯狂颠簸。苏虞水反手将算珠塞进马耳,疯马吃痛冲向悬崖,却在最后关头被金丝网缠住前蹄。
玄凤鹦鹉俯冲而下,爪子扯开马鞍暗格。羊皮卷飘落时,苏虞水看见自己的生辰八字旁,赫然写着柳瑾与苏裳秋的婚期。
"好一出李代桃僵。"她将羊皮卷撕碎抛向深渊,"可惜瑾哥哥的算盘打错了。"
谢辞舟突然扣住她手腕:"苏姑娘可听过''''珠联璧合''''?"他掌心躺着从玉匣取出的半块虎符,与鎏金秤上的凹槽严丝合缝。
地动山摇间,悬崖下升起座铸铁高台。玄铁浇筑的算盘足有三丈高,每颗算珠都刻着北狄文字。苏虞水将鎏金秤抛向空中,秤钩精准勾住横梁。当虎符嵌入中心凹槽时,整座山崖裂成两半。
"这才是真正的九连环账本。"谢辞舟揽着她跃上玄凤鹦鹉的背,"苏太傅贪的可不是银子。"
狂风掀起苏虞水的裙裾,她看见山腹中堆积如山的玄铁。淬毒的箭矢、雕狼头的铠甲、浸过尸油的战旗......每一箱都贴着户部的封条,印泥上盖着柳瑾的私章。
谢宣骑着疯马冲上来,糖葫芦串着三颗人头:"皇兄!柳瑾那孙子要炸山!"
苏虞水夺过火把掷向火药堆,爆炸的气浪掀飞玄凤鹦鹉。她在空中翻转时扯开谢辞舟的衣襟,心口那半枚狼头刺青正泛着血光:"殿下这出苦肉计,演了多久?"
谢辞舟笑着将她护在怀中:"从姑娘重生那日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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