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有一个拿着火把的人由远及近,向这边走来。那人全身为官吏的打扮,走到近前开口,却是不容置疑的语气:“此家可为乐央居所。”
吴药拱手行礼道:“对。乐央是我家小女,请问官爷来此原因为何?”
“你家女儿犯了伤害他人的罪名,我此时前来是通知你等,速速备好百两罚金,才可去赎回你那女儿。”那官差说完,仍旧一副无常的神色,什么也不言语便走了。似乎不留有一点余地,也不想再听对面的二人再去讲些什么。
吴老伯听罢,随即便有些慌了。他往后仓促两步,似乎有些站不稳。
桃娘扶住他,她能听见却开口不得。只得焦急地按住吴老伯的手,啊呜几声,不知该如何才好。
“百两银钱,我们现在该去何处凑齐如此多的钱来?”吴老伯急得跺脚,心头里又挂念几人心切:“大姝小姝又去了哪里?这下该如何是好……”吴老伯思索着,桃娘也红了眼眶。
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吴药的目光扫过院中零星散落的一些陶土陶器,突然好像找到了路。他对桃娘道:“桃娘,我们速速出门去寻求那王小姐的帮助,想来她与小姝要好,兴许能够帮上我们。”
灯笼落了,门便也闭上。
吴药随同桃娘一起出了门。
这夜很黑,脚步声听不到响。
一个须发俱白的老人,被一位妇人搀扶着,神色紧绷地向前赶路。
·
狱中。
尹姝被单独关在一间牢房中。
衙役上了锁,对里面人吼道:“老实些。”说完便走了。
地下阴湿,又多是破败之象,想来是很久没来人打扫过。
尹姝坐在草席上,这时却不得不冷静下来。
他想起刚刚公堂之上那元公的神色。心中本就对官家颇有偏词,经历此劫,也算是彻底看清。
静思中,倒是发现了一些别样的端倪。
从公堂到被押回狱中,需经过一段不长不短的路。
押送行过时,恰好能看到元公从公堂下来途经转阁,在回廊处与他人相见的场景。
虽然隔得有些远,但好在这官府中灯火通明。当下再一细想,尹姝便忆起来。
与那元公相见的不是别人,而是尹姝很相熟的人。
一身华服显赫,衬托出女子腰身曲线柔美。
蹇夫人头戴金钗,又素来喜欢浓艳的妆容。廊下灯火一聚,便将她的形貌描了个大概。
再借着灯笼下摆的流苏,依稀间可见一袋足斤足两的金线钱袋,由蹇夫人拿出,递到了元公的手中。
两人相视一笑,又各自回礼。
短短相见,不过瞬间。便分开,各走各的道路。
此时尹姝再想到那醉酒的酒汉,一切便都说得通了。
无缘无故的,却又偏偏挑出斋节来闹事。那男人也就是一个趋炎附势,无利不图的小人。敢如此兴师动众地前来作乱,想来也必是身后有人对他有所提点。
想通这一层,尹姝的心中却又泛起涟漪。蹇夫人如此针对她,又如何会放过其他人。在她所不知晓的地方,大姝如何了呢?
·
王府。
途经不短的路程,吴药和桃娘终是到了王氏府邸的门前。
他们叩响门。四声后,有家仆来开了门。吴药在府中暂住过数日,于是被家仆相识,带入了府中。
此刻正是王府中家宴时刻,为不打扰一家兴致。
吴药只能让仆从去通报一声,自己同桃娘外院中等待。
待王婵出来,吴药行礼,被王婵扶住。吴药面色中的不安终是变作老泪纵横流涕,他将此事讲上一通,为借这百两银钱,再三保证一定及时归还。
王小姐当即便生出了性子。她安抚老人,轻声道:“尹小姐的为人,我又不是不知。老伯莫担心,吴这就取钱随你同去官府。”说完还是生出些火气,对天骂道:“这贪官是如何断的案?更何况,他所讲的乐央,那么小的一个娃娃怎么做得出这事?我看他是没了眼。”
王婵拉着吴药和桃娘的手径直就往屋中走去,王贤见了进来的几人,也停下了碗筷,就听王婵对他讲道:
“父亲,与小女交好的尹小姐出事了。这位你也知晓的,是你急症发作时,治好你的吴老伯吴仙人,此事我们不可不管。”
王贤起身,他听王婵将此事又道来。当即便备好银两,要随同他们一同去往官府。
马车载着王家人和吴药桃娘一起前往官府。
这一次倒是还未等到几人从车厢下来,马车停在府前,那官府的门便从内开了。
元公亲自从里面迎出来,这时也不讲什么天色已晚。而是等候着一行人下了车,才对王贤拱手道:“哎哟王贤弟,有失远迎,有失远迎。不知贤弟此时前来所为何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