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帮爸爸守住。做兔子很快乐,但是做人,不快乐,以后你不能快乐了,爸爸对不住你。”
水从魏父眼中流出,那时的他不知道这叫眼泪。
“儿子......儿子......”
“爸爸......”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在唤自己,但是他知道,他要用肩膀抗住爸爸。
做人真的很累,要学的东西太多了,他再也不能做兔子了,甚至路过商场看见同为兔子的同类也不能打招呼,不仅要保持距离,还要往身上喷除去气味的喷剂。
从里到外,摒弃本质,将自己当成一个完全的人类。
爸爸说,和同类在一起会贪玩松懈,所以他不敢和同类一起交流,甚至长大后这份距离逐渐演变为厌恶一切带毛的东西。
直到爸爸去世,他才敢给自己买各种兔子玩偶,才敢在没人的时候,偷偷变回兔子。
本来一切都是井井有序的,生活也好工作也好,没有人知道他是兔子,他可以好好做人,直到兰基的闯入。
一个叫他做人,一个叫他做回自己,他到底要怎么办......
“爸爸,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是不是不该和兰基在一起?”
“我真的很想和她在一起......可是和她在一起我就没法做人了......我应该做人吧?爸爸说过我不能再做兔子了......”
魏听躺了下来,摩挲着刻字,上面是魏父的名字。
“我不想违背你,爸爸......可是我真的好乱......不要把选择抛给我,直接给我一个答案吧......”
“给我一个,答案吧......怎么选,才是正确的......”
兰基曲着腿,抱着一桶冰淇淋窝在沙发里,眼睛看着电视但是脑子完全没记住剧情。
冰淇淋过半了,她焦躁看着时间,又快晚上了。
她在电话里警告魏听,今天出现在她眼前,可是一个白天过去了,他没有出现,电话也没有来一个。
说不清现在是愤怒多一点还是担忧多一点,他身体没痊愈,又是一个谁都能欺负两下的兔子,独自在外没有一点消息,她简直要抓狂了。
一边抱着冰淇淋在客厅里踱步,一边眼神瞟着手机,这种失去控制的事让她的耐心受到了极大的挑战。
魏听也想打电话,但是他的手机没电了。
他独自游荡在墓地,心里一会平静一会痛苦,就像兰基说的,他真的很拧巴,他的精神快把自己内耗死了。
如果他一直不出现,兰基会不会就这样离开他了,这样他就不用面临自我的选择,也不用为以后兰基不爱他而痛苦。
停下脚步,他忽然笑了一下,好幼稚的想法啊,逃避一切,他现在就是在逃避。
逃避现在,逃避未来,逃避......真实的自己。
“爸爸,你给我的太多太好了,我没法说服自己逃避,也过不去心里这一关。”
魏父的笑容定格在墓碑上,永远温柔地看着前方。
他盯着那黑白的笑容,忽然热了眼眶,赶紧捂住双眼,他不想让爸爸看见自己的软弱。
微风吹过,花瓣飘落,暖色的夕阳将花瓣染成彩色。
“爸爸,你来替我选吧。”
他捡起祭奠爸爸的花束,挑了一支完整的花。
“一瓣,我和兰基分开,专心守着未来云,做您希望我做的事,也不再承认自己。一瓣......我将违逆您的话......重新做回我自己。”
没有人说话,只有风在回答,他就当这是默认了。
一瓣落、一瓣落、一瓣落......
白色的花瓣落在墓碑上,竟然没有被风拂走。
他在心里默念,一瓣、一瓣、又一瓣......
很快,最后一瓣了,他也顿住了。
这一瓣,是他要和兰基分开。
他停顿在原地,迟迟无法摘下,这时风吹拂起了掉落的花瓣,以螺旋之姿逐渐迎天。
天边的云是橙色的,流动的,好像在拥抱花瓣。
他盯着着仅剩的一片,无法动手......他不想摘......不想摘......
等待答案的过程,也是选择的过程,心中的偏向不言而喻。
深呼吸一口,他垂下了花支,心里有了答案。
他不想摘下这一瓣,就是心里的答案。
“爸爸,对不起,我要让你失望了。”
窗外飘起了雨,如果不幸雨势变大,不知道魏听有没有地方躲雨。
兰基面无表情盯着窗外厚重的云层,心里竟然还在担心魏听。
他的领带卷在手上,好像能带给她一些安慰。
铃——
铃——
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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