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殿通缉了,至今还是个通缉犯。”
时浅并不意外:“圣教信奉天地海三尊,日月星三神,红风莲在太阳照耀下是红色,到了晚上月亮升起,花心又会透出金色,故而被尊为神花,除此之外,它还可以入药,别说破坏了,就算是私下采摘也是犯法的。”
明晏的脸上笼上了一层悲凉:“红风莲不是什么好花,全株都有毒,梦华散的一味原料用的就是红风莲的花蜜,贩卖迷药和人口拐卖是魔教最大的收入来源,每年赚的钱能自给自足养活整个修罗场,若是遇上灾年,甚至不需要朝廷额外拨款,这些生意由四大长老掌管,所以不允许人破坏红风莲,对吧?”
“你知道啊。”时浅小声思索,有些话他不敢明说,“你怎么知道的?”
明晏继续道:“也不是什么藏着掩着的秘密了,要不然万流这座山怎么能容得下皇帝和教王两只虎?我承了蓝凌的恩情,不能出卖他的行踪,而且我病发的时候真的很痛,你亲眼见过的,看在咱俩的旧交情上,别什么事都往上报。”
时浅额头一抽:“咱俩能有什么旧交情?你每次都想弄死我,好哥哥,要不是教王开了口,我真的巴不得离你十万八千里。”
明晏一本正经地狡辩:“怎么不算旧交情呢?我们九年前就认识了,到如今寄人篱下又重逢了,不打不相识,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时浅被这双狐狸精一样的眼睛看得后背发麻,但他胸口剧痛,想起九年前和九年后那如出一辙的重踹,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问道:“你也说了蓝凌是个通缉犯,你上哪找他?”
明晏露出一个诡计得逞的笑:“他就在帝都城外的黑市孔雀源里,咱们偷偷去找他,拿了药就回来,你要是信不过我,也可以把药拿去给别的大夫检查。”
时浅的眉头更紧了:“他胆子大,通缉令都还在告示牌上贴着呢,竟然还敢回来。”
明晏已经搭上了时浅的肩膀:“蓝凌这几年很老实,没惹过事了。”
时浅还是不解:“但是进出帝都需要官府发放的路引,你这么特殊的身份,他们能放你出城?”
明晏反手摸出一块金色令牌,印着皇族的紫荆花,是太子的东西。
时浅抿抿嘴无话可说,但他其实也不意外,毕竟帝都城外一百里内都有驻军,明晏就算有太子的令牌,出了城也是插翅难飞。
“好。”时浅眨了眨眼睛,立即露出了一个无比可爱的笑容,“您是主子,您说什么是什么。”
这家伙平时吃的药一定有问题,却故意要引导他是大夫有问题。
通缉犯……倒是个合适的身份,可以让明晏狡辩自己为何私下求医,孔雀源虽然是黑市,但给圣教上缴过价格不菲的护商银,教王也一直是睁只眼闭只眼没太管。
说话间,银霜忽然来敲门,时浅给开了门,见她手里抱着三个圆滚滚的东西,憋着笑道:“那个……林安刚刚来过,带了三只土窑鸡,说是要赔给公子。”
明晏这才想起来早上的事,皱眉:“差点忘了,我让你买的鸡呢?”
时浅从银霜手上接过来,笑眯眯地说了早上的事,调侃道:“你看你把人家吓的,他就吃你一只鸡腿,吓得直接买了三只来赔罪!”
“我吓唬他?”明晏跟着笑,“我跟他不熟,怎么就吓唬他了?”
时浅把三只热腾腾的土窑鸡排放在桌上:“你脾气差,全天下都知道。”
明晏一时语塞。
时浅搓着手,龇牙笑着:“这鸡能分我一只吗?”
明晏看起来不怀好意:“都给你……但你要是吃不完,明天我把你放进炉子里烤!”
时浅当场坐下,用刀柄敲碎外面的黄泥,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明晏越看他,眼里的嫌弃之色越重,忍不住开口:“你是饿死鬼投胎吗?多久没吃饱过了?”
时浅还真认真想了下,回道:“我经常是三天饿九顿。”
明晏哭笑不得,没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