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一转,问:“负责此事的掌事定下了吗?”
杜成风:“南方最大的分号在金陵,那大约就是张掌事了。”
想到张之印那副嘴脸,陶珑不客气地冷笑一声,转而撩拨起人来,“不能是你吗?”
拎茶壶的手一顿,杜成风抱歉一笑,冲门外喊小二进来添水。
他说:“您也知道,我是负责京城这边仓库货运的,恐怕……”
陶珑眉眼低垂,轻叹一声,“那就没得谈了。”
她本就长了一副楚楚可怜的美人皮,哪怕一身男装,如此作态,也是如画一般,看着叫人好不怜惜。
但杜成风铁石心肠,视若无睹道:“即便您如此说,我也做不了决断,还得请示东家才行。”
话说到这份上,没什么商量的可能,陶珑懒得再装,撂下句“反正我不和张之印打交道”后,挑眉问:“话又说回来,那日在马场与您二位撞见,是赶巧还是有备而来?”
杜成风沉稳道:“自然是赶巧。”
“您与陆修明倒是亲近得很。看得出来,他确实很赏识您。”
“东家再造之恩,杜某没齿难忘。”
小二拎着茶壶进来,恭恭敬敬退出去。雯芳果断只给陶珑加满了茶。
杜成风没表现出意外,默默给自己倒了第四杯。
摇着折扇,陶珑呲出一口牙花子,说道:“说起来,我手下的人前几个月去了趟冀省,倒是得了一些与杜掌事有关的传闻,有的夸张,有的听起来又煞有介事,回来说给我听的时候,叫我好生吃惊。”
杜成风低眉顺眼一笑,说道:“真是想不到,杜某竟成了冀省的大人物,连传闻都有了,还能入您耳中。”
比起梁椟,他不仅爱笑,还常常给人以温顺的感觉,没有攻击力,简直是天生去做生意的材料。
但陶珑很清楚,这不过是一张他用来伪装自己的画皮。
再愚蠢的人都知道,这显然是她派打听才能知道的消息,何况杜成风还是个不折不扣的聪明人。
她说:“毕竟,能被陆修明相中的人不算多。若非我对他还算了解,说不定真要往一些男欢女爱的方向去想了。”
杜成风:……
他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了,既要维持如今的形象,又实在被惊了个外焦里嫩,最后只有微微抽动的嘴角出卖了他一切复杂的内心活动。
陶珑问:“怎么?您不舒服?”
杜成风“哈哈”一笑,说道:“陶东家真会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的确有这么个传言,说得煞有介事,搞得我都差点信以为真了。”
当然,这些都是陶珑胡说的。但是杜成风不知多久没回过冀省,骗他不是难事。
眼见杜成风脸色愈发微妙,陶珑乐呵呵地补刀,“您看起来不太高兴,我还以为,您不会介意和您的恩人有些不可说的流言呢。”
杜成风:……
他给自己倒了第五杯茶,“拿这种事说笑不好吧,陶东家?”
冷静下来后,他立刻就想明白,这多半又是陶珑在逗他。
“男子汉大丈夫,名誉这点小事不足挂齿。”陶珑撑着下巴看他,“主要是,我的确很好奇您二位的关系。陆修明的脾气我略知一二,您是怎么想到要为他做事的?”
“当然是因为东家是我的恩人。”
“因为他买下了杜家祖宅,还收你做跟班?”
杜成风唇角噙笑,“陶东家收人做跟班的标准,都是一个商号的管事?”
陶珑摊手,“我也没见哪家掌事会单独和东家出门跑马。”
“东家对我和我的家人都相当好,何况于危难之际伸出援手,与救人性命又有何不同?”杜成风坦然道,“再造之恩,我自然愿意为东家鞍前马后。”
陶珑点点头,懒洋洋把玩起手里的扇子。
低头时,一缕碎发自鬓边滑下,被她随手挂在耳后。
“杜掌事从前受过伤?”
杜成风这次没有当机立断地给出答复,沉默片刻后,才道:“是,烧伤。”
陶珑抱歉道:“我无意揭您伤疤,只是家中父兄常年在战场上负伤,听闻给您医治的那位大夫医术如此神奇,不由就想向您打听了。”
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
直到雯芳小声打了个哈欠,杜成风才开口,“那位先生漂泊不定,若非当初他凑巧路过,恐怕我今日还是那蜗居在家不敢出门的废人……所以,不瞒您说,这些年我也试图寻找过他的行踪想要报恩,但始终没有结果。”
陶珑遗憾道:“竟是这样……但不要紧,我父兄他们身边能人异士众多,其中有位很会作画的,可以根据描述画出与真人有七分相似的画像。届时请您来陶府做客,您可别推辞。”
“那是自然。”
约定好下次见面商议的日期,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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