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

    夏墨叹了口气，道：“我是我妈托路家收养的。”

    方赫淼双手抱胸，往墙上靠了靠：“可你不是成年了吗？”

    夏墨耸了耸肩：“鬼知道，反正有的住就行。”

    夏墨虽然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对这几个只认识了几十天的人实话实说。

    啧。

    算了，说都说了。

    至少，眼下他们是可信的。

    ——

    下午三点左右。

    前一天被暴雨淋湿的地面渐渐干透。

    方晗萧照常开车去离江路。

    其实他也不单单只有忌日才去，每每得空了就去一次，但今天又恰好是他的忌日。

    “小伙子你又来了啊？”墓陵的扫地阿姨一眼就认出了方晗萧。

    方晗萧朝着扫地阿姨笑了笑，柔声道：“好久不见了，阿姨。最近天气越来越冷，多穿点啊。”

    扫地阿姨冲他笑了笑：“哎，你这小伙子真讨喜。”

    方晗萧淡淡点了点头，没再回话。

    他走到墓碑前俯下身将那束鲜花放在墓碑前，从兜里拿出湿纸巾擦拭布满灰尘的墓碑，最后自己扫了一小块空地，盘腿坐在他面前。

    他笑了笑，道：“好久不见。”

    即使对方不会给予回应，弹幕背上贴着的照片，无疑是在对他给予精神上的回应。

    方晗萧盯着那照片出神许久，忽然又释然的笑了笑，开始婆婆妈妈些家常琐事：“你倒是快活了，你是不知道啊。程郁他弟，就当年那个小不点，现在都长得比我高了不知道多少，都能把我抵墙角，跟我表白了。十六七岁的小屁孩哪懂什么是情情爱爱。”

    他说着，低头开了一瓶碳酸饮料：“哦，对了，最近不知道是什么日子，陈芩他们几个都回来了，就连老大和沈屿林这两个工作狂也回来了。”

    他喝了几口饮料，仰头看看远方还未因为秋天到来而枯萎的树木：“今年的天气真是奇葩，一会儿晴一会儿阴的。”

    话落，一阵冷风吹过，方晗萧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寒战，他皱着眉佯装生气，看着黎松予的眼睛责备道：“你来的时侯能不能开暖气啊？我好冷。”

    方晗萧没有等来任何回应，他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墓碑前。

    不知过了多久，方晗萧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一道炙热的视线，他扭头朝着视线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站在不远处正站着呵呵，身旁的助理不知道在聊些什么的一个男人，不过男人的视线没有落在他身上，他也懒得管太多，直接扭过头。

    半晌，方晗萧耳边清晰的传来一道磁性又带着些许疑惑的嗓音：“方晗萧？”

    方晗萧仰头看向男人，看清来人后他瞬间坐不住了，噌的一下站起身，恶狠狠的瞪着他，语气不善：“苏決，你回来的可真巧啊。”

    刚好是黎松予死去的第十年。

    苏決淡淡嗯了一声：“我不是来找麻烦的。”

    方晗萧双手抱胸，冷笑道：“你以为我怕麻烦？你十年前怎么对他的你心里没数？”

    苏決眉头蹙了蹙：“我……”

    刚说出一个字就立马被方晗萧打断：“废话少说，你现在立刻马上离开。”

    “不是，你听我解释。”

    方晗萧拼命按耐住自己想要挥上去的拳头：“解释什么？要听你解释的人是·我·吗？”

    “我”字方晗萧咬得很重，想要强调什么？双方都可想而知。

    空气寂静半晌，忽然一阵暖风吹过。

    方晗萧转头看向黎松予的照片，那正突如其来或说不应该出现的暖风就像黎松予他亲手吹散了他和苏決的陈年旧账，又冷静潇洒的告诉方晗萧：“晗萧，我不要了。”

    方晗萧又转过身抬头对上苏決的视线：“你们苏家那些破事我管不着，麻烦请小苏总不要再来打扰我的朋友，”

    方晗萧顿了顿才咬牙道：“请你自重。”

    苏決依旧面无表情，道：“我今天就是来看一眼。”

    方晗萧神情淡漠：“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

    说罢转身就走。

    晾他也不敢在这做什么。

    方晗萧走后，苏決双手插兜，低头神情淡漠的看着黎松予的那张遗照。

    黑白又略带泛黄的照片不知是用了什么技术直到现如今依旧清晰可见，照片里的十九岁少年还是他熟悉的厚重的M形刘海长到差点盖住了眼睛，平常他最为熟悉的半扎法变成了低马尾披散在左肩，少年的脸上是他许久未见的笑容。

    他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少年的脸，轻声呢喃：“黎松予，我回来了。”

    他静静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惘然若失。

    后知后觉的爱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