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需要更多能量..."其中一个机械地说，声音像是坏掉的录音机。

    "玩家...即将就位..."另一个回应，他们开始调整中央设备的参数。

    莫里斯不小心碰倒了一个烧杯。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五个黑衣人同时转头，脖子发出不自然的"咔咔"声。

    "入侵者...清除..."他们齐声说，身体开始变形，手臂延长成锋利的黑色数据刃。

    "跑！"司澄推着莫里斯向另一个出口冲去。

    颜夏紧随其后，却在半路被一根黑色数据链缠住脚踝。她摔倒在地，看到最前面的黑衣人已经举起利刃——

    千钧一发之际，她右手背的疤痕爆发出耀眼蓝光。光中隐约浮现小雨的身影，轻轻一挥便击退了黑衣人。

    "小雨？!"颜夏惊呼。

    幻影没有回答，只是指向实验室深处的一扇小门，然后消散在空气中。

    司澄趁机拉起颜夏，三人冲向那扇门。门后是一间简陋的卧室，墙上贴满了小女孩的照片——从婴儿到十二三岁，正是不同年龄的小雨。

    "这是...韩教授给女儿准备的房间？"颜夏困惑地问。

    莫里斯在床头柜发现一本日记。翻开最后一页，上面是颤抖的笔迹：

    "我错了。意识上传不是永生，是另一种形式的囚禁。小雨在系统中痛苦哀嚎，我却无法将她带回。明天将终止一切实验，哪怕付出生命代价——韩昭绝笔"

    日记日期正是韩教授"意外死亡"的前一天。

    "所以那场事故..."司澄若有所思。

    "不是意外，是自杀。"颜夏接过话，"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想结束这一切。"

    一声巨响打断他们。门外的黑衣人正在□□破门。

    "没路可退了！"莫里斯焦急地环顾四周。

    颜夏的目光落在墙上最大的一张照片上——小雨站在海边，背景正是这座研究所。照片中她的眼睛位置，有两个微小的反光点。

    几乎是本能地，颜夏伸手触碰那双眼睛。照片瞬间化为光点消散，露出墙上的一个隐藏控制面板。

    "紧急系统重置..."司澄立刻认出了上面的标识，"需要生物密钥..."

    颜夏毫不犹豫地将右手按在扫描区，司澄同时贴上左手。两人的疤痕同时亮起，控制面板激活，整个研究所开始剧烈震动。

    【检测到管理员权限。启动最终净化程序】机械女声回荡在建筑中。

    门外的黑衣人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叫，身体如沙堡般崩塌。天花板开始掉落碎片。

    "要塌了！"莫里斯拽着两人向外冲。

    三人跌跌撞撞地爬上楼梯，身后实验室已经被蓝光吞没。当他们冲出建筑时，整座研究所的镜面外墙全部变成了透明状态，内部充斥着耀眼的蓝色能量。

    "那是..."颜夏瞪大眼睛。

    蓝光中，隐约可见无数人影——小雨在最前面，身后是所有被困数字世界的意识体。他们微笑着向三人挥手告别，然后随着一阵强光爆发，全部消散在空气中。

    研究所的镜面外墙一块接一块爆裂，最终整个建筑如沙粒般坍塌，只留下一地晶莹的碎片，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一个月后，颜夏的公寓。

    "所以，韩教授的残余意识被彻底清除了？"莫里斯嚼着饼干问。老人这一个月来成了两人家的常客。

    司澄调出全息投影："根据全球网络监测，所有异常数据活动都停止了。《幻界》游戏公司昨天正式宣布永久关闭服务器。"

    投影新闻中，一则小报道引起了颜夏注意："等等，回放刚才那条。"

    新闻画面切换到一家医院，记者兴奋地报道："...昏迷十年的植物人女孩今晨奇迹苏醒，医生称她的脑活动完全正常，只是自称名叫''''小雨''''..."

    画面中的女孩约二十出头，正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当她抬头看向镜头时，颜夏和司澄同时倒吸一口气——那双眼睛的颜色，和他们熟悉的蓝一模一样。

    "她...回来了？"颜夏声音发颤。

    司澄迅速调出女孩的资料："林小雨，十二岁时因罕见神经系统疾病陷入昏迷...正是韩教授的女儿！"

    莫里斯吹了声口哨："意识回归？这可真是..."

    门铃突然响起。颜夏开门后僵在原地——门外站着新闻中的女孩，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怀里抱着一个破旧的泰迪熊。

    "颜夏姐姐，司澄姐姐。"她微笑着，声音和数字世界里一模一样，"可以收留一个无家可归的玩家吗？"

    公寓里一片寂静。最终是司澄先开口："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小雨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们身上的光，在几公里外都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