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老图书馆的彩绘玻璃，在古籍区投下斑驳的光影。颜夏早到了半小时，怀里抱着装有所有电子设备的背包，手指不停敲打着膝盖。

    "《数字意识与伦理》？不错的伪装。"

    司澄的声音从身后书架间传来。她穿着黑色高领毛衣，头发随意扎起，眼下有明显的青黑。一本厚重的书籍被推到颜夏面前。

    "里面是中空的。"司澄压低声音，"把你的电子设备都放进去。"

    颜夏照做后，司澄立刻将书塞回最角落的书架："电磁屏蔽区，暂时安全。"

    两人找了个监控死角的座位。司澄展开一张老城区纸质地图，上面用红笔画了几个标记。

    "首先确认一件事。"她直视颜夏的眼睛，"你后颈是不是有个微型疤痕？直径约3毫米？"

    颜夏倒吸一口气，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后颈："你怎么知道？"

    司澄冷笑一声，拨开自己的头发露出同样的疤痕："神经接口植入痕迹。我们不是''''登录''''游戏，而是被强制接入了某个意识上传系统。"

    "但这不可能！"颜夏声音发颤，"我记得清清楚楚，我只是像往常一样在家直播..."

    "记忆可以被篡改。"司澄在地图上画了个圈，"我黑进了医院的数据库。过去三个月，有27例''''游戏意外昏迷''''病例，全部是《幻界》测试玩家，每个人后颈都有这个疤痕。"

    颜夏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你说你认识那个核心代码...那是你研发的技术？"

    司澄的表情变得复杂："三年前，我主导了一个名为''''方舟''''的脑机接口项目，理论上可以实现意识数字化存储。但实验在动物阶段就被伦理委员会叫停了。"她指向地图上的一个红点，"昨晚我黑进了废弃的星穹实验室，发现项目从未停止，只是转移到了这里——幻界科技的地下研究中心。"

    窗外突然传来无人机掠过的嗡鸣。司澄立刻合上地图，两人假装在讨论古籍，直到声音远去。

    "他们盯上我们了。"司澄从书页间抽出一张照片推给颜夏，"认识这个人吗？"

    照片上是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站在一群研究员中间。颜夏皱眉："有点眼熟..."

    "韩昭，我的导师，也是''''方舟''''项目的发起人。"司澄的声音冷得像冰，"昨晚我发现他两个月前已经死于实验室''''意外''''，但就在三天前，我的安全摄像头拍到了这张脸。"

    照片角落显示的时间确实是三天前，而画面中的"韩昭"正站在颜夏的公寓楼下。

    颜夏的血液瞬间凝固："你是说...他死了但又没死？就像..."

    "就像游戏里的小雨说的——死亡不是终点。"司澄收起照片，"我怀疑部分研究员的意识已经被上传到系统中，成为了所谓的''''观测者''''。"

    图书馆的灯光突然闪烁了一下。颜夏注意到远处书架间有个小女孩的身影一闪而过——红色连衣裙，怀里抱着什么。

    "司澄..."她声音发紧，"你看到那个孩子了吗？"

    司澄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书架间空空如也。但地上静静躺着一个破旧的泰迪熊，正是小雨在游戏中一直抱着的那只。

    两人避开监控，从图书馆后门离开。泰迪熊被司澄装进了防信号屏蔽的铅袋里。

    "这不可能出现在现实世界。"她咬着指甲快速思考，"除非..."

    "除非小雨不只是游戏角色？"颜夏接上她的话，心跳加速。

    司澄突然停下脚步："我们需要去一个地方。但现在分开行动更安全。"她递给颜夏一张纸条，"晚上七点，这个地址见。期间不要使用任何电子设备，不要回家，不要联系任何人。"

    颜夏展开纸条，上面手写着一个废弃工厂的地址。她抬头想再问什么，却发现司澄已经消失在街角人流中。

    独自一人的感觉让颜夏如坐针毡。她走进一家老式咖啡馆，要了杯热可可。柜台上的老式收音机正播放着新闻：

    "...近日多起青少年昏迷事件引发关注，专家提醒注意游戏成瘾危害..."

    颜夏的手一抖，热可可洒在桌上。新闻中提到的几个名字，正是她在游戏数据之海中看到的玩家ID。

    "小姐，你没事吧？"服务员过来擦拭桌子。

    颜夏抬头正要道谢，却僵在了原地——服务员胸牌上的名字是"林小雨"，而那张脸分明是游戏中小雨成年后的模样。

    "你..."颜夏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服务员困惑地皱眉："有什么问题吗？"

    颜夏猛地站起，撞翻了椅子。当她再次看向胸牌时，上面的名字变成了"王丽华"，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颜夏仓皇离开，心跳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