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山做了一个梦。
梦到自己被雾山君收徒的那天自己也毫无准备,天水宗年年都有宗门弟子大比,新人弟子从不缺席,谢青山也不例外。
他天赋算不上普通,也算不上极好,刚刚好出类拔萃而不到独领风骚的地步,单水灵根的资质让他没花多少时间,就领悟了其他弟子还在苦思冥想的剑本心法。
别人花了几十年的时间可能还触不到筑基的门槛,而谢青山只花了十年。
十年,谢青山的身形拔高了,头发留的更长了,肩宽腿长,脸上的那些稚嫩也稍微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稳,虽然不多,但在他练剑时他再也不会因为拿不稳剑而摔倒。
谢青山参加宗门大比的那年碰到了乌沢,好巧不巧,他们抽到了同一场作对手,乌沢的个头比他高些,肩也宽,比谢青山沉不住气,一上场就选炫耀几番自己练的法器,然后让谢青山挑一样认输,十分自傲地拍着自己的本命法器——一口三足鼎,在对面站着。
谢青山见此问他:你真的让我挑?
乌沢说那当然,小爷我从不反悔。
谢青山明了,随后作沉思状思考了一番,可还没想多久,乌沢就等不及了,有些急切地催他是不是害怕,他要是害怕那自己勉为其难给他介绍一番也没关系。
毕竟要让你赢得心服口服,乌沢说。
他见谢青山又顿住,向他确认:真的会告诉我?
那表情就像是担忧自己是只会骗他的狐狸。
乌沢顿时正经起来,他平生最不喜欢别人喊他卖假货的,所以为了向谢青山证明自己的诚信,他当真一一向谢青山介绍起自己法器,眼神之专注,姿势之专业,直接让台下的看客鸦雀无声,跟着他上了堂器修的课。
谢青山听完就道了谢,还说乌沢讲的好,让他这个不善于此道的人也能听懂。
这样认真的反馈一下就让乌沢对谢青山的观感变好了不少,于是之后也不催他选法器了,说等你想好了再来,以后下了擂台也可以找他,只要他想听乌沢就愿意讲。
谢青山笑眯眯地点点头,手指一伸,选了乌沢面前的一把扇子,那是把袖珍折青的扇,别看它只是把扇子,但也是乌沢练出的一把杀器。
谢青山说:我选这个。
接着他抱拳向乌沢行礼,然后拔剑立于背后,说:请道友请教。
这场比试的结果毫无悬念,谢青山赢了,赢得风姿卓约,看台上的烟雾散去时大家都看到谢青山单手用一把剑抵在乌沢颈间,另一只手拿着一把折扇,那扇子刚刚还化出利风冰刃弄的擂台上全是冰渣碎屑,擂台差点被拆了。
现在却被谢青山拿在手上,一甩,扇子打开,扇面团团墨青倾斜,谢青山颇有闲情雅致地一笑,笑起来如春风拂面,却带着些柳絮挠人的俏意,谢青山说:道友,承认。
乌沢目瞪口呆。
后来乌沢问他为什么会选那扇子的时候还专门思量过,难道是因为他说了那扇子难解易难破?
谢青山看他一眼,只说:因为我觉得这扇子好看。
以乌沢那五大三粗的审美来看,只有那扇子合谢青山的眼,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谢青山那年在宗门大比上得了个前十的名次,乌沢后来也胜了不少场,但还是堪堪停在第十二位,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乌沢和谢青山自那次比试后关系也好了不少,他挤在谢青山身边,问他:等下就该选峰主,你要选谁?
前十才有这样的机会,后面的基本都是被选的。
乌沢修器,天水宗的主器修的只有两脉,他心里已有决定,所以自然开始关心起谢青山的选择,谢青山是剑修,剑修,普天之下最不缺的就是剑修,最缺的也是能一剑霜寒十四州的剑修。
天水宗主剑修的人很多,多到每年习剑的人只会比历年更多,谢青山想了想,如实相告:我还没想好。
如果可能的话……谢青山自然想拜在那位掌门峰下,玉清观山…传闻中一剑定生死,挥指移山川的人,玉清尊者。
但他也清楚,那位玉清尊者并不缺惊才艳艳的徒弟,他早有两名弟子,如今也各有造诣,一个正是这次宗门大比的胜首,另一位排在第三,也不遑多让。
谢青山于是没有想太多,想太多了不好,不想似乎又有些无趣,人生在世,总有给自己找点乐趣,谢青山看着看着,直到自己择师,他先跪拜在地上,随后站起身抬起头,阳光刺眼,晃的人心也在烧。
谢青山想,不如交给命运。
然后命运果真降临他头上,他正犹豫时从各峰主里传来一阵笑声,幸灾乐祸的笑,粗矿爽朗的笑声让在场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石峰的峰主是个人如其峰的人,一身肌肉,半敞着胸膛大大咧咧坐在高位,他此时笑离他桌子几尺远的人,一名女子。
天生眉生寒意,眼吊梢细如柳,玉面白,唇瓣鹃红,清冷如山玉,如寒月,如冰谭莲瓤,身上着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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