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往哪里走,灵气可服用愈灵丹恢复,无须担心,但江摧与何时会追上来却是一个未知数,当然,如果他能死了那最好,就死在那张床上,曝尸荒野,等到夜幕降临血腥气会引来山中的野兽,一口一口把江摧与的血肉都吞入腹中。
阮软眼睫颤动,他从储物袋里掏出愈灵丹服下,不出片刻,身体四肢上下都重新充满了灵气,丹田中再无前几日空乏干涩的感觉,几日疲惫也都烟消云散,只是,头却有点晕。
有一点晕,更准确的说…是觉得有些空白,仿佛他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或者…他即将要忘记什么重要的东西。
束花伞的作用本就是用来扰人心神,囚人幻境,谢青山自己也没用过,只叮咛阮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打开,因为这东西是范围法器,并不存在敌我之分。
阮软自己切实体会了一番,感想是出来后那些记忆还混杂在他脑中,一半是冒牌的师兄,一半是他随着江摧与死在黑夜中,天寒露重,江摧与抱着他哭了。
阮软知道这都是假的,他只是觉得恶心,生理上的恶心,还有晕眩,他破出幻境的手段并不明智,并非想通或是顺势而为解开谜题,在江摧与假扮的师兄说出那句欢喜之情时他就简单粗暴地就将题眼给杀了,毕竟他确无此意。
他怎么可能喜欢谢青山,他是阮软的师兄。
困在江摧与手中几日,周茹和周梓想必已经返回宗门将他的情况逐一告知,保险起见,阮软想回当初的那地方再看一眼,然而他一路疾行,却发现自己此时不知身处何方,江摧与把他到底带到了哪里?
阮软的内心稍显烦躁,他总觉得有什么意外要发生了,头越来越晕,那种失重感总让他会突然踩空脚下的路,下一秒他定神一看,路还是路,他还是他,脚下踩着的叶子还是叶子,只是堆积在山林中,多如繁花。
阮软突然忘了自己接下来想做的是什么事?这很奇怪,他停下脚步,正打算探究自己出了什么问题,江摧与的声音却忽然而至,在他识海中,他看到幻境中的江摧与问他:你可愿与师兄留于此处?
阮软强打起精神,摇了摇头,干脆就地打坐调息,试图将那些画面和记忆都散去。
江摧与与他躲在胖菩萨身后,他们二人的影子纠缠在一起,江摧与吻他,把草药渡到他口中。
江摧与喃喃:阮软。
……
江摧与喃喃。
阴魂不散…阮软咬着下唇,用手指在自己身上封锁几处大穴,震守心脉。
幻境的气息藕断丝连,失重的感觉即使他盘腿坐下也依旧无法消失,头晕的厉害,就连他自己的手指也逐渐变成了模糊的重影,阮软脑中思绪放慢一刻,再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还坐在那儿,周围没有任何人。
阮软蹙眉,又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枚丹药服下,他的灵气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充足,甚至因为太过充足,阮软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丹田有一簇微小的火苗,细密地灼烤着他的下腹,十分难受。
阮软…声音又变成了谢青山的声音,谢青山泫而欲泣,对他哭诉:阮软,你为什么对我无情?
世界逐渐在他眼前颠倒,然后再翻动,周遭的一切声音又开始倒退,倒退到他让江摧与打开束花伞前,江摧与看他的眼神中全无笑意,只有决绝:你要陪我一起死,小鬼。
…好啊。阮软在心中说:你去死。
“唔…!”
“那种上下失重的感觉又来了,他的头变得很沉,像一块石头,随时要从悬崖掉下去,阮软不想,他当然不想,所以他竭力地拉着,竭力地阻止,他快速回忆着自己的人生,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记住他最该记住的,最想记住的,他必须记住的那些节点,那些记忆。
他如何出生,受什么人守着,他逃跑的那天,他哭泣的那天,他杀的第一个人,下着漫天大雨的一天,阮软用一把剑杀死了一个男人,他死不瞑目的脸上全都是泥土与雨水,阮软手中的剑哐当一声掉了,他没有捡起,他转身就跑。
雾山君…雾山君将他带回,他是雾山君的徒弟,他和谢青山,谢青山,谢青山…谢…
师兄…
不知道从哪儿吹来一阵风,将一朵柔软的白色花瓣吹到了阮软眼上,他颤颤,他抬眼,感受到另一种触感,他眨了眨眼,又是一阵风,花瓣被吹走了。
有一道声音,似男似女,痴痴怨怨,在这林中,在他耳边响起,阮软不知道是谁。
是风吗?是这山林?是谁?
娇笑着,吐气如兰,说,郎君,你好生无情…
嗡鸣——
阮软眼前空白一片,记忆停止,他想起…
……
依稀过了两三秒后,阮软低下头,盯着自己伸出的双手,这是一双柔嫩的手,指甲修剪的圆润整齐,指尖粉嫩,指如青葱,他看着自己这双手,忽然心里冒出一个问题。
他是不是应该有一把剑?
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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