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梳子掉在地上，东方苍璃上前一把抱住他，哭道：“我以为你不记得了，我以为你没认出来。”泪水打湿衣襟，赫羽思冥怔在那，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久后，赫羽思冥环拢手臂，回抱住他，“我记得，一直都记得，只是……”他越环越紧，触摸到那人空旷的左袖后，触电般地松开。

    赫羽思冥看见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了，但东方苍璃什么都不说，也不相认，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什么都不做。

    东方苍璃抬起头与赫羽思冥对视，“我们重逢时，你对我那样，我以为你忘了我，以为你讨厌我。”

    赫羽思冥道：“我没忘，关于当初擅自离开的事，我向你道歉。”他放下手，掷地有声道：“对不起。”

    “没关系。”泪水又流下来，“明明当初说好的啊，你说过每个节气都会来，你答应了的，我们还拉过勾的啊。”

    当年中元的那盏河灯并没有被放进河道，他舍不得，所以偷偷藏了起来，但没想到，那盏河灯成了缓解思念的唯一工具。

    赫羽思冥伸手抹掉他的泪，“对不起，我没想到你真的会等这么久。”

    “我不是在怪你，我只是很想你，大哥哥，我好想你。“时隔多年，这个称呼再次出口。

    赫羽思冥再次楞住，

    “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啊。”

    等到泪水流干，东方苍璃重新抱住他，“好久不见。”他的声音很低，带着平常没有的沙哑。

    确定东方苍璃情绪不会再有很大波动后，带着他往柳树下走。

    这棵柳树的叶子早已落尽，枝干上依旧粘着彩色的纸片，不过已经不是第一次粘的那些了。

    赫羽思冥走后，东方苍璃每年都会将纸片重粘一次。

    只是色纸不算好，下一场雨，刮一阵风，很多就已经不能用了，就得重新粘，有的时候高处够不到就只能放弃。

    湿了又粘，粘了又湿，就这样十年过去。

    赫羽思冥折下柳枝，再一次插到了他的头发上。

    东方苍璃笑着取下柳枝，“公子你不要老往我头上插树枝啊。”

    赫羽思冥看向他被弄乱的头发，没来由的说道：“你的冠挺好看的。”

    东方苍璃伸手摸摸那顶冠，“这个是我师父给我戴的，我那时也觉得很好看。”

    赫羽思冥点点头，又看了眼，那顶冠用白银制成，很华丽和东方苍璃身上的白衣很适配。

    “公子。”

    赫羽思冥回过神，“干什么。”

    东方苍璃红着脸，磕磕巴巴地道“我想对你换个称呼。”

    “你想怎么叫。”

    “阿羽？我可以这样叫吗？”

    赫羽思冥深吸一口气，“如果你愿意，可以这么叫。”

    还是这样的话。

    东方苍璃抱住他，连叫了很多遍阿羽，到最后眼泪都出来了。

    赫羽思冥轻轻推开他，“先把眼泪擦擦，可别把鼻涕什么的弄我身上。”

    他用袖子抹了把脸后，又抱住赫羽思冥，笑道：“不会的。”

    ……

    “我师父又不在了啊，他怎么每隔一段时间就消失。”东方苍璃望着木制的天花板，喊道。

    他问过慕倾何为什么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消失，但总是被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咚咚咚

    急促而有力的敲门声响起，犹如重锤击鼓，一下又一下。

    东方苍璃抱怨一声，烦躁地去开门，门刚一打开，那人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来人见开门的是他，立马就站了起来。

    还顺手推了一下东方苍璃，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还好赫羽思冥及时将他扶稳，赫羽思冥眼神冰冷，说道：“干什么！”

    那人烦躁地看向他，大摇大摆地走进屋，在屋中巡视一圈，确定慕倾何不在，拉开一把椅子，坐到上面。

    “我有件事要找你师父，他人呢？”

    东方苍璃走到他面前，笑容格外僵硬，“我师父不在哦，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他咬着牙，继续道：“我做事，包您满意的。”

    慕倾何除了帮人看病，还会做一些除魔杀妖，除危济民的事，当然这两样他做的都很好。

    后来，东方苍璃长大了些，也能帮慕倾何做一些简单的委托。

    那人不懈地冷哼一声，道：“你个毛头小子能干什么。”那人刚说完，赫羽思冥也走了过来。

    “名字，哪里人，遇到的事，危险程度怎样。”赫羽思冥看着他，平静的说道。

    那人上下扫视赫羽思冥一圈，不屑的地道：“你这人我从来没见过，真的能做好？”在扫到赫羽思冥腰间的长剑时，他全身一哆嗦，道：“赵福安，江陵人，是个商人。”他突然开始结巴，“至于发生的事，这个，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