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奶的亲姊妹,便担忧自己此举得罪了薛家。正在犹豫,那王家哥儿就红着耳根说:“姑母,你和表弟妹先归家吧,来前父亲曾嘱咐我到了金陵,要多去世交家拜访,侄儿先往柯家走一趟,不久便回。”
薛姨妈瞅着情窦初开的侄儿,简直要咬碎一口银牙——
柯家跟王家算什么世交!
“好好好!”柯大奶奶喜得合不拢嘴,还没拜完的佛祖也不拜了,唯恐他们跑了一般,裹挟着三人出了鸡鸣寺,一径往柯家去了。
她路上先使小厮飞毛腿来报,整个柯家都因此沸腾了,又是泼水洒扫庭院,又是开库房寻摆件充实屋子,甚至惊动了柯家的老祖母。老人家齿摇发落的高龄,还被架出来应酬……没看可能成为孙女婿的少年郎,却拉着李稚盈不放,连连夸他生得好,把指头上套的宝石戒指和腕上的玉镯都褪下来送给了他。
柯大奶奶坐在上首,几乎头晕目眩。
王家、陆家、还有公主!这都是她从前攀都攀不上的高门显贵!
柯三奶奶要去找女儿,被她一把扯住,颤着声儿吩咐丫鬟道:“给四姑娘重新梳妆,好好打扮再领上来。速去,速去。”
王智心不在焉地捧着茶,一脸怀春的羞涩,吞吞吐吐道:“她……她是三奶奶的掌珠吗?”
柯大奶奶刚要开口,柯三奶奶就抢着道:“小女让我给宠坏了,丢三落四的,王公子见笑。”
“不是,不是,”王智急急替他辩驳,“我在廊下,见四姑娘拾花而起,动人心弦,我、我……”
他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目光里满是心驰神往。
【班长[1]:8号,你多少说两句呀!
书生[8]:他说的都是我的词啊!】
但陆熹清清嗓子,还是开口道:“外男怎好议论别府女眷,王公子太冒昧了吧?”
他气质冷若冰霜,脸一板,比老学究还老学究。柯大奶奶梗了一梗,不敢和他调笑,倒是那个王智羞愧起来,一迭声道:“极是,极是,陆兄所言甚是。是我……唐突了,奶奶莫怪。”
陆熹仿佛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有种无处下手的苦闷,有心想赶紧回去说服老陆,可王智的屁股十分沉着,任凭自己怎么给他甩眼刀子都不挪窝,陆熹怕他一离开,这利令智昏的柯大奶奶就擅自把婚事定下了,便也不敢走。
他不走,李稚盈也放不下心,三人硬是在柯家消磨了大半个下午,茶都续了好几回,柯大奶奶的笑脸也要维持不下去了,频频往后院看去,打发丫头催四姑娘尽快出来,可丫头去了一拨又一拨,任是怎么千呼万唤,直到三家的下人来找,柯怡颜也没露面。
在论坛里和同学商量对策商量得十分忘我的李稚盈望见了培风,忽然意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好家伙,他把司徒询给忘到鸡鸣寺了!
“柯大奶奶,时辰不早了,改日再上门叨扰。”培风不卑不亢道,她礼仪是仅次于郑嬷嬷的严谨,又有数名小丫头媳妇子贴身跟着,正经的当家奶奶都没她气势盛,柯大奶奶心里发怯,讪讪应是。
“陆公子,令尊让我带一句话,”培风又对陆熹道,“他说你们此番只赶了一辆马车,让你先回鸡鸣寺接他。”
演戏演到把老爹和合伙人都抛之脑后的两人心虚极了,连忙起身告辞。王智也被薛家小厮接走,偌大的厅堂很快寂寥下来,仿佛大梦一场,让柯大奶奶倍感失落。
“你还知道回来。”
李稚盈刚钻进马车,就听见司徒询阴阳怪气的话音,后者歪在榻上翻书,眼皮都不抬道:“陆季朗和人一见钟情,值得你眼巴巴地跟去凑热闹。”
季朗是陆熹的字。李稚盈自知理亏,声气不由自主低了下去:“你若看到了当时的场面,也会觉得很神奇的。”
“是挺蹊跷,”司徒询放下书本,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案几,拧眉思索道,“我观陆季朗此人自视甚高、野心勃勃,他把自己的婚事称斤轮两卖了都不稀奇,如何能对一个商户女念念不忘到非卿不娶了?柯家也不是什么大皇商……”
李稚盈:“李家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对你而言和柯家相差无几,你看我也是如看柯四小姐一般吗?”
司徒询的思路被打断了,觑着李稚盈的神色道:“他们何能与你我相提并论。”
确实,他们可是异父异母的亲同学,司徒询怎么可能比得上。
“陆季朗会得偿所愿的,”司徒询说道,“陆家父子乾坤颠倒,老子听儿子得多,陆季朗就是从田间地头拉来个村姑说是自己的心上人,陆定翁也能力排众议给他娶进门来。”
他瞅了瞅李稚盈,又补充说:“你大可不必忧心那位柯四姑娘会叫王家小子截胡,王子腾可是都太尉县伯王公之孙,柯家若是真为那四小姐好,就不会让她进王家的门。”
李稚盈在撞见王智时,就隐约觉得他自我介绍时那长长一串头衔很耳熟,像是在哪里听过——不是在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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