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絮唯唯诺诺小声反驳：“那不是还没定下么，而且眼下是国丧，反正也办不了……”

    凌微谣不说话，就那样看着他。

    凌絮一脸难色，急得像是快要哭出来。

    凌微谣坐了一会儿，轻声开口：“三哥知道我的，我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跟你耗下去，若你不说实话，就请回去吧，实在不想嫁，你自己去跟阿娘说。”

    她起身要走，被凌絮拉了一下，“小妹……”

    凌微谣微微偏头看他。

    但凌絮什么多余的解释也没有，只一味地用楚楚可怜的眼神望着她，企图靠这种方法让凌微谣心软帮忙。

    凌微谣想要的可不是这个，她轻叹一声，扬声道：“银烛，送客。”甩开了凌絮的手进屋去了。

    凌絮无奈离开，凌微谣一脑袋的问号。

    游意迟叫了她一声，脸上有好奇。

    但既然凌絮支开了他，他猜想不是自己有资格知道的事，没有发问。

    凌微谣却主动跟他分享了起来。

    两人在房中低语。

    凌微谣问他这桩婚事被推掉且不会伤及两家感情的可能性大不大。

    “很小。”

    游意迟有些意外凌微谣会把这件事告诉自己。

    “三少爷应该不会想让我知道这件事……”他小声道。

    凌微谣“嗐”了一声，“那你别让他知道你知道了不就行了。”

    倒不是她想把这种事到处宣扬，她也只会告诉游意迟一个。

    游意迟是这个时代的人，她不是，她脑袋里全是现代人的思维模式，对这种涉及到家族荣辱、贵族结交的问题完全没有概念。

    她需要游意迟从旁协助。

    游意迟闻言抿了抿唇，“……是。”

    凌微谣正在思考着什么，长睫时不时扇动一下，一双明眸灿烂夺目，游意迟看了一会儿，移开目光。

    他问：“你原本长什么样子？”

    “哈？”

    凌微谣没想到此人思维如此跳脱，“怎么突然问这个？”

    “好奇。”游意迟说。

    凌微谣笑了一声，随口道：“反正没这张脸好看。”

    游意迟嗤了一声。

    凌微谣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她知道游意迟对这张脸心情复杂，但无论如何得承认她确实长得不错。

    不过这一点没必要要求游意迟认同。

    凌微谣思索了一会儿，叫来了银烛。

    第二天中午，凌微谣就知道凌絮为什么想要退婚了。

    她思前想后，带着银烛出了趟门。

    晚上回来，凌微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凌缙云和姚嘉。

    “不能说。”

    游意迟明确表示反对。

    凌微谣问他为什么。

    “说了凌絮就活不下去了。”

    凌微谣迟疑着：“……好歹是亲生的，不会吧。”

    “虽说她多半是因为身体不好，才导致性子狠厉，不过……”

    游意迟眨了下眼，道：“有其母必有其女，这话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

    凌微谣还在犹豫。

    游意迟殷切开口道：“父亲或有不忍心，但凌家还是凌缙云说了算的，这件事一定不能让他们知道，否则她会宁愿没有这个儿子。”

    凌微谣看了他好久，点了点头。

    “我心里有数了。”

    游意迟松了口气，“你曾说这里的一切对你来说都是陌生的，我真是好奇你以前生长的地方是什么样子。”

    凌微谣沉默着。

    现代社会的一切对游意迟来说都太超前了。她不敢说，也不能说。

    不过她明白游意迟为什么会有这样一番感慨。

    自己确实还没有完全习惯这一整套陌生的社会规则。

    所有的下意识和思维方式都是偏现代的，而在这里完全不适用。

    “你说他们有没有……”

    凌微谣苦着脸长叹一声。

    如果只是恋爱脑上头，一时半刻还不会有什么麻烦，但如果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凌絮就完蛋了。

    游意迟看着凌微谣，鸦睫微微垂了垂，双颊染上点点绯色。

    “你不是见到她了吗？依你看呢？”

    凌微谣冷哼一声，生起气来。

    “那个李芸流里流气的，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可靠，目的大概就是搭上凌家。凌絮那个恋爱脑，太不禁骗了，连这种人都看不透，但那种事……怎么看得出来啊，我不知道。”

    凌微谣撇了撇嘴，“干脆把凌絮叫来，一问就清楚了。”

    她看向游意迟想要询问他的意见，这才发现对方不知什么时候脸红了。

    凌微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