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声,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张卓曦心里也打着鼓,他跟了宋乐珩这么久,他都吃不准这一波宋乐珩能不能来得及支援。毕竟,宋乐珩今日离去,就只带了吴柒。两个人,怎么能解凌风崖之危?这温季礼看起来聪明,要不让他再琢磨琢磨,有没有带着裴氏一族全身而退的办法。张卓曦这厢打定主意,刚要开口,山下一单骑飞快上山,奔向了包围圈。只见那马上府兵冲至宋含章近前,与宋含章说了什么,宋含章随即便高声下令:“都给我撤!回平南王府!”
温季礼即刻走回凉亭坐下,十指拨动间,琴声奏起。黑甲兵应声而退,宋含章下山与援军汇合,调头奔向邕州方向。
不一会儿,另一名枭使马怀恩上了凉亭,向温季礼说明情况。
“我隐约是听见那个来通风报信的士兵说,平南王府闹鬼,夫人惨死,小姐失踪,其余无一生还。”
张卓曦惊诧地张了张嘴:“我去,督主和老吴干的?老吴这人就爱藏招,平常杀人放火都叫咱们去。一到护着督主的时候,他下手比谁都黑。”
那黑甲都尉也张了张嘴,赞同道:“是黑,最毒妇人心。”
张卓曦和马怀恩没好气地瞪着这狗嘴吐不出象牙的都尉。温季礼则是食指一动,拨出一个绵长的琴音。
他属实没想到,宋乐珩真把平南王府杀得只剩牌位了……
次日早间。
温季礼一夜未眠,披着宋乐珩送他那件狐裘,坐在屋里捣鼓药材。外头两个人影经过,张卓曦和马怀恩刻意压着嗓子的说话声便也随之传了进来。
“那小子跟着督主回来了?这死小孩昨天害我担心死,我生怕被督主骂。他这会儿倒是装上了,老吴就不阻止一下吗?”
“老吴没在,说是找江渝去了。”
温季礼飞快放下手里的药杵,急步走到门边,拉开了房门。经过昨夜之后,枭使们都对温季礼心服口服,张卓曦和马怀恩当即在外一停,恭恭敬敬的向他作揖行了礼。末了,张卓曦才打量着温季礼,见他眼下发青,发髻未散,仍是昨夜模样,不禁诧异道:“军师是一宿没睡?在担心督主吗?”
温季礼脸色尴尬,轻咳一声,说:“睡了,将将方醒。宋督主回来了?”
“是回来了,说是刚到门口。”
温季礼拔腿就往宅子前堂走去。
张卓曦急忙追上去拦住他:“军师,军师!”
“怎么了?”
“呃,你袍子还没穿好,这样出去,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张卓曦一边随便诌了个理由,一边使劲儿给马怀恩递眼色。马怀恩颇有默契地点点头,一溜烟儿从后面跑了。
温季礼低头看看自己里面只穿了中衣,确实不妥,更是尴尬,转身便说回屋整理,利索地关上了房门。
张卓曦一个人看着房门摇头叹气:“完了,这是真看上我们督主了。啧,人家费心费力替督主守家,督主不会要辜负他吧……”
与此同时,宅子大门口,宋乐珩和同骑的宋流景刚刚下了马。宋流景白日里不能见强光,是以又蒙上了遮眼布。数多枭使都在门口迎接宋乐珩,一见她回来个个激动不已,争着抢着去告诉她昨天夜里温季礼是怎么指挥他们包抄宋含章的。宋乐珩频频点头,嘴上应着,手上却是慎之又慎地扶稳了宋流景。
宋流景身上带着伤,有气无力地靠在宋乐珩的怀里。马怀恩气喘吁吁地跑到门口,入眼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他急忙上前拉住宋乐珩,小声劝道:“哎,督主,督主,男女授受不亲,你们不要靠这么近啊!赶紧来个人,把这小孩儿扶进屋去,看看他是怎么了。”
宋乐珩拒绝:“不用了,我自己扶着就是。他又不是别人,他是我的摇钱……不是,他是我弟弟!弟弟亲密一点怎么了!”
宋乐珩的耳边还在不断响起粉丝刷礼物的提示音,一听这声音她就觉得宋流景简直是块宝。
马怀恩一噎,道:“再是弟弟,他已经成年了。女大避父,避兄,避弟,督主你这都……”
宋乐珩:“嗯,我刚出生就该去出家了。”
马怀恩又被噎住,拽了拽宋乐珩的衣袖,放低声音道:“人温军师昨天一晚上都没睡,就担心督主。刚刚一听督主回来了,急着就要来看你,要是被人温军师看到这一幕,你让他心里怎么想嘛。”
“这还要怎么想?看到就看到了嘛。”
宋乐珩的意思,是她和宋流景这关系,就算旁人看到了也不能往歪了想。可落进听者耳里,话就变了一个意味。
变成了不在意,不屑。
温季礼此时已走到了门后。他停住步子,透过门缝看着外面说话的宋乐珩。宋流景比宋乐珩高出了不少,眼下却是依在宋乐珩的身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鼻尖儿和嘴唇总是轻轻擦过宋乐珩的脖颈,看起来……很是亲密。
温季礼的手指不自觉地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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