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樊林冷哼了一声,“你要是觉得谢蓝碍着你了,大可以换掉。”
靳恩亭的注意力集中在杂志上,声线淡然无波,“不必,蓝姐用着挺好。”
安静片刻,靳樊林状似不经意地问起:“我听谢蓝说这次年会抽中特等奖的是个小姑娘?”
靳恩亭的神色近乎寡淡,可以说是面无表情。在听见这个问题后,他深谙的眼底终于有了些许波动。
可最终也只是极其冷淡地“嗯”了一声,旁的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
见他这个反应,靳樊林知道这是问不出来了。
“行了,你们爷俩别顾着说话了。菜齐了,赶紧洗手吃饭吧!”祁敏摘掉围裙,端出最后一道鱼头豆腐堡,招呼父子俩吃饭。
都是祁女士的拿手好菜,红红绿绿,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
祁敏径直从酒柜里取出一瓶酒,扬起声线,“咱们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吃饭,喝点酒吧!”
这是一瓶其貌不扬的谷烧酒,装在透明的玻璃瓶里。瓶盖一揭,一股浓郁的酒香直冲鼻尖,夺人呼吸。
靳恩亭无意识的投去一眼,瞥见瓶身上印了几个娟秀小字——
新余酒坊。
***
周六,程新余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收拾屋子。她先把阳台上那两箱考公资料送去废品站卖掉。
满满两大箱,一百多斤,只卖了四十块钱。
她过去四年的青春,付出了无数心血,最后只值这四十块钱。你说可不可笑?
处理完资料,程新余紧接着就把家里曲周为数不多的东西都给清理出来,通通丢进了垃圾桶。
还要感谢曲周的父母不让他搬出来跟她一起住。不然她收拾起来还没这么快。
屋子腾空了,她的心也空了。
她坐在地板上沉默良久。
别人失恋都要死要活的,再不济也得消沉一段时间,有些人还会暴瘦。然而到了程新余这里,她一直表现得非常平静,该干嘛干嘛。唯一的失控就是那晚和靳恩亭一起吃饭,她做出了点疯狂的事情。
连郭欣然都说她看得开。
其实是程新余明白曲周他不值得,一个妈宝男配不上他们七年的感情,更不值得她伤心。
一段感情戛然而止,她没有哭天抢地,半死不活,她非常平静的接受了这一切。失恋好像并没有改变她什么。可只有她自己才明白,她再也不会那样纯粹的喜欢一个人了。纯粹爱人的能力死在了二十六岁这年。
分手是一时的,可分手后遗症却是长久的。她分明一点都不想想起跟前男友有关的一切。可身边人却总在有意无意的提起他。
当天晚上,程新余洗过澡后,躺在床上刷了一集电视剧。快九点时,她接到了母亲梅月的语音电话。
程家是传统的中国式家庭,亲子关系一直很淡泊,联系得并不频繁。一周最多通个两次电话。每次通话也持续不了太长时间,最多五到十分钟。话题无非围绕着“吃了吗”,“身体怎么样”,“工作怎么样”,“和男朋友还好吗”诸如此类。
倒也不是父母不爱程新余。她是家中独女,父母拼尽全力培养她成才,给她最好的一切。他们只是不擅长表达,他们只会默默对她好,为她付出。
电话接通后,母女俩随意聊了几句,梅女士就问到了曲周。
程新余的表情滞了一下,语气冷淡,“我和他分手了。”
梅女士“啊”了一声,显然被惊讶坏了。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分了呀?”
“我一直考不上公务员,他们家没耐心了,催曲周相了一个体制内的女孩。”
程新余悲催的近况又被提溜出来凌迟了一遍。如果是别人,她还能避而不答,或者找其他理由搪塞过去。可电话那头是母亲,她没必要隐瞒。
“呸,势利鬼!”梅女士的火气直冲天灵盖,压都压不住。
她分分钟开骂:“他们全家真不是东西!公务员了不起啊?有人家当大老板的挣的多么?都什么年代了,还揪着铁饭碗不放!”
“有福之女不进无福之门,分了也好,我闺女以后还能找个更好的。”
说着说着,她话锋一转,“既然都分手了,你公务员也没考上,还待在青陵干啥呢?赶紧回老家来!我和你爸爸年纪也大了,酒坊的生意以后都是要交给你的。”
以前还有曲周当挡箭牌,现在连挡箭牌都没有了。
程新余也总是问自己,还待在青陵干嘛呢?这座城市已经没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了,还不如回老家陪在父母身边。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她潜意识里还是不愿回去。究竟在留恋什么,她也没深究出所以然来。或许是她还想再自由一段时间。一旦回老家,她的人生就不再是她自己的了。她会按照父母给她安排好的路走下去——接手家里的酒坊,找个差不多的男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