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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在看清车的模样时,心口倏地一滞——林年竟然为了这个外孙的一低头,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陆淮一个激灵,跟着站直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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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温衡,温言很慢很慢地将额头抵上他的,那热腾腾的火焰似的触感,煎得她很难过。
这难过与无力,她已经许久未曾体会过了。
从前在英国一个人带着温衡的时候每一天也都很难,要兼顾学习,要考虑生存,还要学着去养大一个小小的人儿。有一段时间里,她几乎每天都哭,每一天都在为从前的莽撞折付代价。
但那代价却是痛苦又甜蜜的。
温衡每长高1c课业上每一次漂亮的绩点,都让温言觉得所有的难过都值得。
那会儿她和温衡虽然走在英国的风雨里,但眼前其实尽是明媚阳光。
可如今呢?
车窗外风雨不停歇,紧一阵儿缓一阵儿,车内的叹息也像风似的飘摇。
她手脚冰凉,整颗心都被风雨浸泡透了。
只有温衡的额头是滚烫的。
烫得她很想不管不顾地从那对情侣手里把药抢过来,去发疯去闹,去问每一个人,为什么要对一个发着烧的小孩儿,如此苛刻。
她的理智就快要坍塌。
她如此不知所措,连祈祷都不知要向谁。
温衡被她的眼泪惊动,闭着眼,小小的手摸上她的脸,替她慢慢擦掉:“妈咪,不要哭,你说过,太外公会看到你的,从我们到嘉临,他就看着你啦。”
温衡一字一句,说得很慢,喉咙嘶哑。
他的话像火炭似的,在温言心里烫下一个又一个烙印,在这夜晚的风雨里,嗤啦啦沸腾起白雾。
温言手颤着搂紧他:“对不起…温衡,对不起。”
她只能道歉,无力地重复道歉。
温言哽咽着落泪。
风仍旧在吹,空荡荡灌进大巴,也灌进远处许多整齐划一的步伐声。
没有心思睡觉的人被这声响惊动,探出头去看。
“有人来了!”
“这是——”那人不敢置信似的揉揉眼,尖声叫起来,将呜咽的风都划破,“是解放军!得救了……他妈的得救了!!”
“操。”司机红着眼骂一声,打开车门跳下去。
所有人都挤挤攘攘地下了车。
劫后余生的狂喜出现在每一张疲倦的脸上。
风雨里整齐的军绿色,满载着希望就这样出现在空寂无人的山道之上。
一整排的军人,迈着坚毅的步伐,小跑着来到所有人面前,有人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
这身军装带来的安全感,比世界上任何的事物都要强烈。
“妈咪,我们是不是得救了?”温衡不太理解眼前这些叔叔阿姨为什么突然之间就从颓废、消极的状态里活了过来,一个个眼含热泪,狂喜着又喊又叫。
他对眼前这一幕有些害怕,缩在温言手臂后,躲了躲。
温言蹲下身,抱着他:“是解放军叔叔来了,我们有救了。”
为首的军人走到司机面前,敬了个军礼,沉声问:“嘉AK2978对吗?”
司机连连点头应是。
“你们安全了,这里接下来会由我们接管。”
刹那间,欢呼声震天。
那军人沉毅黝黑的脸上也浮出个笑,然后又问:“你们这儿,有没有一个叫温言的?应该带着个小男孩儿。”
所有人都愣了,目光下意识偏向温言。
“我是。”温言牵着温衡站出来,有同样的疑惑。
那军人打量一番,确定温言没事后,松了口气:“跟我来吧,有人要见你。”
有人要见她?
温言滞了滞,一个荒唐的念头闪过脑海。
怎么可能。
他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嘉临和京市隔着千重山万重水,而她甚至把他拉黑了。
温言为自己的念头觉得可笑,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又暗藏着。
那期待如水中浮沫似的,咕嘟嘟往上冒,怎么也按不下去。
戳破一个,另一个,另外许多个又成串地涌出来。
只有他了,不会有别人了——有声音这样说着,可是,为什么呢?
凭什么呢?
温言极麻木地跟在那军人身后,走到山壁一侧,看着那军人面向前面的人站定、敬礼。
“西部战区嘉临军区陆军77集团军战支营步兵二连三排排长吕向文报告,目标找到,任务业已圆满完成!”
“辛苦。”
这声音又磁又缱绻,听得温言眼眶一热。
吕向文报告完毕,迈着军步走开,温言终于找到机会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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