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鸢直直地看着洛聿,冷不丁就感叹了一句,“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会有人舍得打你的脸。”
打人不打脸不是基本素质吗,那四个狗东西就该被抓进派出所里!可惜那个巷子里没有监控,她刚才也没有真的录像。
洛聿眼神不变,依旧沉默。
程鸢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让我对保镖这个群体的刻板印象又加深了。”
程鸢缓慢凑近,漂亮的眼睛透露出些许狡黠神色。
嗅觉比视线更快感知到距离在缩短。
开在盛夏阳光中的莓果气息,清透酸甜,明媚热烈。
洛聿这次没有往后退,沉黑的双眸回望她,问:“什么印象?”
程鸢盯着他说话时上下滚动的喉结。
“闷葫芦呗!我又不是你的老板,你不用这么守规矩,也不用叫我大小姐。”
洛聿改口:“程小姐。”
程鸢哼笑了声,懒得纠正了,这人耿直到油盐不进。
其实刚才在那个光线昏暗的巷子里,程鸢有一瞬间把眼前这个闷葫芦和那天晚上在拳馆出场就拿下胜局的新人选手联想在了一块儿。
毕竟他们似乎在身高上大差不差,手掌也同样宽大有力。
但程鸢现在已经打消了这种联想。
因为眼前这个人实在是太闷了,根本不可能是拳台上那个总是迅猛出击宛如猎豹,浑身充满野性的男人。
“今天多谢,我先走了。”
洛聿没打算逗留,也没给她开口的机会,推开玻璃门便走了。
程鸢仍然坐在窗前,看着他的身影穿过刚才那个小巷。
他是住在这儿吗?
周围这些房子的房龄比她爸的年纪都要大吧,能住人?
等人消失了,程鸢才想起来自己还没问他叫什么名字,薪酬多少,愿不愿意从温泽楷那儿离职跟着她。
*
穿过两条小巷再经过一座桥,外边就是宽阔的双车道大马路。
“怎么这么久,电话也不接。”
一辆黑色卡宴停在路边,柯彻降下车窗朝外问道。
洛聿撕掉手背上的粉猫图案创可贴,打开车门坐进来。
“路上遇到了几个撬锁偷盗的。”
柯彻挑眉,“几个小贼而已,需要耽误这么长时间?”
“出了点意外。”洛聿言简意赅。
注意到他侧颌的微肿,柯彻睁了睁眼睛,说稀奇,“谁还能把你打伤?这得是多大的意外?”
‘意外’本身不具备任何杀伤力,甚至莽撞,赤手空拳举着一部手机就敢冲进来。
明明浑身上下打扮精致得就像玩具橱窗里的漂亮手办,却一脚踩进泥泞地。
她不该出现的。
手背还残留着一点碘伏的气味,洛聿面无表情地用指腹碾过渗血的破皮处。
柯彻送洛聿至目的地,没下车,洛聿如今不便出面,拳馆以及会所楼上几层的生意都是柯彻在打理。
“明明是不想管事儿才跑到你这里躲清闲,没想到反而要做的事更多。”
洛聿不紧不慢开口:“你还有的选。”
“不。”柯彻眼底闪过一丝玩味的光,“我挺想看你一步步拿下温家。”
“走了。”
电梯上楼,指纹进门,洛聿将手上的黑色棒球帽挂在玄关架上。
这套房子位于这栋楼的顶层,精装平层,视野开阔,澜市中心地段,价格不菲。
空间布局开阔,打通两个房间连成客厅,整面的墙一半做成书柜,另一半挂着拳套,羊皮手套,攀岩用的动力绳,保护器,滑雪用的雪镜,跳伞用的风镜,各种极限运动的装备。
洛聿一路走进浴室,眼神依旧沉稳冷静,脑海中却清晰地显现出那张脸来。
鼻尖挺翘,红唇浅扬,眼睫毛不断轻扫,一张普通说明书被她拿在手里变得昂贵。
她为他微不足道的小伤皱眉,她故意靠近他时身上的芳香,以及那两条即便沾了泥泞也依旧白如椰肉的小腿。
她就像凭空闯入的一块莓果蛋糕,要是咬上一口,恐怕三天味蕾都是她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