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417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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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舞剑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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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刀锋浅浅没入她的右肩,还未伤及内里,那黑衣人便被祝余一脚踹飞。

    祝余松了一口气,抬手按住受伤的右肩,伤势不重,她这才回过头去看那傻护卫:“不要自寻死路,护好你自己。”

    言罢又提剑入场,去救身陷囹圄的其他护卫。院中杀意弥漫,压过漫天的雾气,刀剑声不断,远远地传了出去,落进暗格里陆英的耳边。

    她握着祝余给她的短刀,时刻不敢松懈,就怕有人来拉暗格的门。

    月色昏暗,佛庵里一片寂静,陆英缩在佛像底下,四下漆黑,她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一下一下去数自己的心跳,给自己打气。

    她从小生活在后院,除了偶尔随父兄出行,很少有接触刀剑的机会,因着身子弱,家中也不让她多走动,怕她累着,而令仪,她像天生的剑客,机敏,灵巧,最重要的是有一颗冷静的心。

    陆英心想,大概自己真的很容易成为太多人的累赘。

    萧应淮是如此,令仪亦是如此。

    她在萧应淮被追杀时救下他,与他朝夕相对,互定终身,谁知他伤好回京后便一直杳无音信,父兄为此震怒,斥他为负心薄幸之人。

    她伤心欲绝,写下一封诀别书,寄往京中要与萧应淮一刀两断,却等来了册封太子妃的圣旨。

    陆家门第低,父兄远在他乡,她独自上京入东宫,是令仪一直陪着她。此桩婚事并非她所愿,萧应淮也从未提及府中已有姬妾,他从未问过她是否愿意,便向陛下求来这旨意。

    一个出身低微的太子妃,足以让他在朝中遭受非议,而她自己,也因此忍气吞声,在东宫苦苦熬着,这原本没什么,有令仪在,她们倚靠在一起,日子也能就这样过下去。

    可他不该在她回家时逼走了令仪。

    这些年在东宫搓磨,她早已心如死灰,令仪是她唯一想要保全之人,但萧应淮做不到,他总是有更多更重要的事,譬如朝局,譬如他的太子之位。

    娶陆英,已是他此生做的最出格之事。

    陆英在祝余走后的第一年便与萧应淮分房而住,此后一直闭门不见,萧应淮夜夜宿在书房,为了子嗣,偶尔会召幸其他姬妾,两人就这样相看两厌,陆英一直在等自己被休弃的一天。

    但萧应淮没有,哪怕朝中再艰难,陆英也依旧是太子妃。

    转机出现在陆英主动提出要替他假孕做饵时,萧应淮以为这是她在求和,因而并未拒绝。

    而陆英在求死。

    她在等一个能够光明正大死去的机会,不必再在宫里煎熬度日,被刺杀也好,自杀也罢。

    可是令仪忽然回来了,陆英紧紧握着怀里的短刀,她的袖中原本也有一把刀,是想着这次没死成,用来自戕的。

    令仪回来了,她得保护她。

    暗格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混着声声沉重的喘息,陆英心下一惊,拔出短刀,握在手里,声音越来越近,暗格的木板上传来闷重的撞击声,有人靠在了木板上,陆英放轻呼吸。

    那人□□,隔着门板,陆英闻到一股血腥味,像是受了伤。

    她不敢松懈,出鞘的短刀就对着门板,那人动了动,似是察觉了什么,轻响一声,暗格的开关被扳动,陆英屏住呼吸,缩在暗格右侧,伺机而动。

    心跳声越来越大,陆英咽了咽喉咙,咬牙,双手握住短刀。

    “刺啦”一声,暗格木板被拉开,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陆英眼前,是个黑衣人,方才在小院受了伤怕死想逃跑。

    那人看见陆英的模样,又往下扫了一眼她的肚子,顿时瞪大了眼睛,就要呼喊,陆英抓住时机,扑向黑衣人,短刀没入他心间,鲜血奔涌而出,陆英并未停手,用力往下一压,听见皮肉被刺穿的声音,黑衣人的眼睛剧烈的凸起,眼球似要爆裂,垂死之际,倏地抬起手抓住陆英手中紧握的短刀,挣扎了一下。

    陆英怕极了,急剧地呼吸,咬住舌尖,抑制住自己想要呼救的声音,双手用尽了力气,将刀锋逼入,彻底杀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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