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人身,带入拔舌地狱。
而油锅地狱便是要剥光衣物投入热油锅内翻炸。
孽镜地狱则是要照孽镜而显罪状,后分别打入其他地狱,
这些五花八门的刑法把在场的人吓得不轻,而离忧却紧蹙眉头,死死盯着黑无常。直到黑无常宣判“刘姝可过往生之门”后,离忧才将目光移开。
只要不说什么“自杀之人永世不得入轮回”,便一切都好说。
此刻,刘姝破败的眸子里凝着一层薄薄的晶体,脆弱地像一碰就会碎一般,和她刚入职时意气风发的模样大相径庭。
鬼使神差地,离忧竟然想起了周辰。
平心而论,周辰是个好老师,如果每个老师都必须要经历这一遭,离忧私心希望周辰别管那么多了。
不值当的。
沈伶和刘姝说:“下辈子别当老师了。”
刘姝垂着头,没有说话。
傅思茗忽然凑近,问了离忧一句话:“你信不信,她下辈子还是会当老师。”
离忧看着刘姝消失在眼前,并没有回答傅思茗。
这个世上总有一种人,生来便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万死犹不辞。刘姝便是这样的人,从她出生开始,她身边所有人都把她往教师这条路上引,即便困难重重,她也甘之如饴。
每个人生来就背负着很多责任,正是这些责任使然,即便到最后一刻,她都不打算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刘姝的案子结束后,画卷上的画面继续播放。
时间来到了一个骄阳似火的盛夏,是郑媛高中开学报到的日子。她家在距离学校十几里外的乡镇,来回一趟属实不易,即便她早早起床收拾行李,等她到学校的时候,也已经到了中午。
她把行李放回寝室,再顶着烈日回到教学楼,等她气喘吁吁爬上四楼抵达教室门口时,已经没有多余的位置留给她选择了。
人群中,一个女生的目光在她身上锁定片刻后冲她招了招手:“同学,我旁边的位置没有人坐哦。”
郑媛面色一喜,在这个女生旁边坐下。
“我叫郑媛,你叫什么名字呀?同桌。”郑媛冲她笑了笑。
“我叫周婧,以后一块玩儿吧。”
“好!”郑媛又冲她笑了笑,她笑起来眉眼弯弯,如沐春风。
在大家青涩的碰撞里,时间慢慢流淌着。开学一个月后周婧已经和周围的同学都混开了,课间高谈阔论好不热闹。
而郑媛,每次都是在一旁听着的那一个。
与周婧积极热烈的外向性格不同,郑媛生性含蓄内敛。她自认为没有谈资,做不到像周婧那样时刻处于话题中心,她若被推到人前,说话利索都是个难题,故而,不管周婧她们聊什么,她都只怯生生地听着,从不发表自己的意见。
但她从未因被忽略而不满,只因她能从周婧嘴里听到很多从前在镇上听不到的东西,有的时候,好奇心她也会问一句“你们说的这个是什么呀?”
周婧并不会和她解释,而是会招呼大家一块取笑她,“哎呦,看这个小土包子,连这个都不知道,怎么这么蠢哈哈哈哈……”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哄笑声,在一阵阵哄笑声中,郑媛红了脸。
此后,她就更加尽心尽力地扮演着一个倾听者的角色。
不知从哪天开始,周婧她们聊天的话题变了,由那些又空又假的衣服化妆品包包变成了班上的一个女孩儿。
“这个死绿茶,真是贱得慌。”周婧说。
“就是啊,臭婊子要不要脸!”另一个女生翻了个白眼。
“看见她我就来气,她怎么这么贱。”
“……”
郑媛皱着眉,小声打断她们,“你们说的是谁啊?”
周婧这次没有选择取笑她,而是和她解释了一番。
原来,是周婧的姐妹团里有一个女生喜欢上了班上一个叫邹康的男生,而这个邹康又他同桌走得很近,所以她们就恨上了邹康的同桌。
这对于邹康的同桌来说简直是无妄之灾。
郑媛在人群里来回搜寻了几遍,终于在周婧的指点下找到了那位传闻中的邹康。
只可惜他长相一般,身高一般,不能说芝兰玉树,只能说初具人形。
郑媛不解,为什么她们会为了一个这样的男生选择对同性施展恶意呢。
她只当做这些都是一时兴起,她始终觉得那些难听的咒骂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被覆盖,而她们对于同性的憎恶也会被时间冲淡。
然而事不遂人愿,在一次晚自习课间,郑媛听到了令她心惊肉跳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