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谓是前途一片飘渺,必须时时警醒才好,不可懈怠。
这些事经不起琢磨,越细想越惶恐,槐瑛一边焦虑不安,一边还记得宫琴珩的问题,随口扯道:“这个,所谓武道,以武达道,最重要的还是修出个心境,至于心境,只要人生在世,就无时无刻都在受磨砺,可见得生活本身也是一种修炼……”
她心思全不在这上面,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但好歹是把话接上了,还接得有鼻子有眼,挺像那么回事。宫琴珩没发现她走神,琢磨完这席话,觉得很有启发,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你虽整日没个正形,在武学造诣上到底是我前辈。这番见解,可称得上大家之言了。”
槐瑛:“……我随口胡诌罢了,少族长莫太当真。”
“偶尔谦虚是礼貌。”宫琴珩负手道,“事事都谦虚,那就是虚伪了。”
槐瑛汗流浃背。
“话又说回来,他们家如此偏僻难寻,连我都没见过百川世子几面,你怎会和她有交情?”宫琴珩又问,“你怎么跟谁都有交情?”
“是生意上的交情。”槐瑛再不敢打马虎眼,坦诚道,“百川家虽避世索居,正经生意还是做一点的。我当时在寻某样良方,许多大夫开了许多的药,我验后都不满意,谁知被小世子搞定了,从此便与她常有书信贸易往来。百川医术名不虚传,小世子也果真是用药的天才。”
得到如此完备的答案,宫琴珩居然还不满意,仗着那梅花契约的效力,打破砂锅一问到底:“你寻的是什么方子?”
槐瑛只好据实相告:“堕胎的方子。”
“堕胎?”宫琴珩迷惑,“那是什么?”
“少族长……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见对方这个反应,槐瑛竟然不觉得很意外,只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可知天地为何会将妖魔分为女子与男子?”
宫琴珩显然不知:“这不就和高矮胖瘦一样么?”她拧着眉毛,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妙,但依然说了下去,“有人生得黑,有人生得白,有人生为女子,有人生为男子,稍有不同而已,这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吗?”
“对我们来说不值一提,对野生妖魔来说,却是天差地别。”槐瑛道,“并不是所有灵脉都拥有滋养新生的能力,也不是所有妖魔都能继承这种能力。很多弱小灵脉自身不稳,后天难继,便只能靠女性妖魔用自身来孕育子嗣,增长血肉,回补灵脉,以期兴茂之日。我祖父的开枝散叶之法,便是受此启发。”
“肉身孕育远不如灵脉滋生来得轻松,孕妇需得先受十月怀胎之苦,再受千刀万剐之痛,拼了性命才可能诞下婴孩,途中稍有不慎便会骤然殒命,极其凶险。我楼中伎子大多是野妖,曾经……”
宫琴珩正听得认真,槐瑛的目光却落向湖畔,忽然道,“罢了,日后再与你细说。”
原来这湖心桥看着虽长,不消半刻便也走尽了。岸边有一道人影正远远候着他们,灰衣白裙,身量尚小,似是个少年。
槐瑛一见那轮廓便认出是谁,隔着五步招呼道:“康逑大人。”
那人朝槐瑛点头,待众人上岸,又朝宫琴珩鞠了一躬,恭谨道:“见过少族长和瑛大人。世子正在院内,由我领各位前去。”
他抬起头,打量向她们身后那两匹长翅膀的庞然大驹,眼里带着些许惊奇,又道:“林径狭窄,车马恐怕进不去院子,还请在林外稍候,我另叫人来看顾。”
这灰衣少年长相清秀,说话温声细气,办事风格倒十分稳妥。只是灵驹性烈难以伺候,离了主人就要撒野,宫琴珩吩咐马夫留在原地守车,遂朝那少年颔首道:“带路吧。”
少年抿唇笑笑,转身往林中行去。
见宫琴珩指使对方的态度略显随意,槐瑛疑心她事先没做过功课,将人家错认成了仆从杂役,便故意落下半步,扭过头,朝宫琴珩悄悄传音道:“怕你不知,眼前这位是百川家主的养子,唤作康逑,名义上是世子兄长,预备着将来许配给世子作正室夫人的,你别太怠慢。”
“嗯?还有这样的路数?”宫琴珩显然又是一无所知,“我看这人分明血统不高,只当他是个小厮,怪道你叫他大人。”
“这路数在市井民间十分普遍。”槐瑛无法,只得耐着性子与她介绍,“许多人家中拮据,供养女孩已是不易,若生了男孩,又养不起,往往便祭回灵脉,或换给别人做童婿,于彼此省下一笔彩礼嫁妆的开销。康逑大人幼时被卖,然夫家全族因逢意外,尽数死了。百川家主正在当地看诊,闻悉此事,便收留了他,原想着给独女作个伴读,哪知越养越顺眼,如今也打算省这一笔彩礼钱了。”
“如此,倒是段奇闻佳话。”宫琴珩语露惊奇,“这小魔出身低微,竟能稀里糊涂一步登天,若不是祖坟冒了青烟,便是上辈子修来的大造化了,也不知身上沾着多少好气运。”
虽这样说,宫琴珩却并没有找那少年寒暄的意思。她向来只对武艺高强者态度积极,修为面前,身份地位都还在其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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