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413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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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眼识得真心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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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申素与雪松家主刚对完口供,便有侍仆前来传话,请所有人去青角院用晚膳。

    依照母亲的指示,宫琴珩又给了流衣一点银钱,打发她先归家去。余下三人回到青角院时,里头似乎已经谈妥了,族长大人心情甚佳,正拉着槐瑛在小径上散步。一名侍从在檐下点灯笼,另三四人在宫应的指挥下往院内搬运椅凳碗筷,看架势,是要在外头摆宴席。

    宫执玉立于院中,指着待会要用的那方乌亮石桌,矜傲道:“这山石是从百川家所得,名为试刀石,重逾千钧,刀枪不入,屹立河畔上万年,未曾水蚀风化。每年都有武者去此石前证道,只盼能在石面上留下一点痕迹。某日我恰巧路过,轻轻一碰,将它劈成两半,见切面细腻,便捡回来做了张石桌。”

    槐瑛情真意切道:“宫族长好厉害。”

    宫执玉沉稳负手:“嗯。确实。”

    宫琴珩:“……”

    太幼稚了,族长大人听了一辈子奉承话,竟然还没听腻,也是难得。

    那槐瑛惯会对自己冷嘲热讽,在长辈面前倒是嘴甜,刚崇拜完宫族长,见了雪松家主,又是一阵两眼放光:“早听闻雪松家主神人之姿,见之难忘,赛场上离得远,未曾看清,此时终于见到了。我表妹曾在山中见过您一面,回家后一直无法忘怀,整日对着您的画作睹物思人,我今日才知不是夸张。”

    宫琴珩听得牙都酸了,雪松家主却很受用,捧着脸道:“罪过罪过,都怪上天将我生得如此完美,一不留神就祸害了太多年轻人,也不知此生得欠下多少桃花债。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此人不讲话时一幅清冷姿容,长身玉立,白衣飘飘,好似画中神仙;一开口,该毁的全毁了。宫申素道:“你还是别张嘴的好,免得坏了仙风道骨。”

    众人共进晚膳,大事已经聊完,剩下的左不过是些家常闲话。宫族长让孙女多去槐致明那走动,宫琴珩便向槐瑛打听了一些槐家的规矩,又问起槐宁的性格喜好。槐瑛显然对这位堂兄感情深厚,话语内外都是维护褒奖,说槐宁不笨不傻,只是心地澄澈,且最是孝顺母亲,登门只要心诚,其余都是虚礼。

    顺着话题,众人讨论起送礼的学问,又聊到各家收藏过的稀奇之物。须知天下奇物共一石,雪松家主独占八斗,既开了这个话头,便再无别人插嘴的余地,滔滔不绝地开始细数家中宝贝来历。旁人饭都吃完了,她的话还没讲完。槐瑛自然想不到传说中的半仙竟如此聒噪,从一开始积极捧场,到后来听得双耳发麻、眼神发木,听见什么都只会呆呆点头,一副灵魂出窍的模样,看得宫琴珩心中暗笑。

    饭后,宫申素抓着师姐,拿着美化后的卦象,信心满满地去找宫执玉,不知打算怎样忽悠对方。

    昨晚宫琴珩留宿万花楼,今日她便请槐瑛在自己家留宿,又说是族长的意思。因流衣不在,槐瑛不方便回去,也只好答应下来。

    既然是族长的客人,自然宿在青角院。当夜,宫琴珩洗漱完毕,又换了身银白云纹曲裾深衣,罩一件提花香云纱披肩,确保自己看起来赏心悦目后,抱着琴,准备上门赔罪。

    昨晚夜探槐瑛时,她游刃有余、自信不疑,谁知仅仅一天过去,情况天翻地覆。宫琴珩理直气壮地长到今天,从来没做错过什么事,连软话都很少说,更遑论给人道歉;如今形势所迫,不得不低头,也实在是一种极大的考验了。

    但终身大事在前,区区脸面,何足挂齿。宫琴珩站在槐瑛房门外,拍了拍面颊,一横心,抬手敲门。

    槐瑛不咸不淡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少族长有什么事?”

    “我来道歉。”宫琴珩道,“方才我反思过了,白天不该那样说你。一时心急口快,非是有意,你多包涵。”

    ——苍天有眼,她宫琴珩什么时候这样对人检讨过?也就槐瑛得此殊荣。

    “一场误会罢了,不必挂怀,我也不该那样骂你。”槐瑛语气果然有所柔缓,但依然没有要见她的意思,“若无其它要紧事,少族长便请回吧。”

    宫琴珩委屈道:“这是我家,我不能进去吗?”

    槐瑛:“……”

    话说到这份上,槐瑛也只好将人放进来。

    宫琴珩进屋,见槐瑛坐在榻上,手里拿着本账簿,用略带警惕的目光扫过自己怀中的乌木琴:“少族长夜里也要练琴?”

    “本来是要的。”宫琴珩眨巴眼睛,故意做出一副可怜样子,低头看她,“紫京离苍京那么远,前些日子为了有空探望你,我把早课晚课都给耽搁了,只能在路上练功,还得在车上补觉,好辛苦。”

    槐瑛的表情明显不安起来:“……”

    “你来我家,我本想多留你两天,顺便给自己放个假。谁知白天说错了话,惹你生气,如今我也不敢休息了。”宫琴珩挠了挠琴弦,发出一串低声下气的闷响,“给你弹昨天那首安神曲子,权当赔罪,好不好?”

    “你……”槐瑛汗流浃背,起身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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