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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的……那重的呢?”祈夜容饶有兴趣的问道。
“更甚者自然是被做成人彘了,生不如死。”
这便是,魏长引在瑾国的名声。
昔日敌将是多么风光无限,不管是她亦或是魏长引,为百姓为家国奋勇杀敌,生与死抛之脑后,每一次都誓死而归,如今赵佼死了,而那魏长引竟也成了那吃人的魑魅魍魉……
“那日过去,楚平王并没有为难我,只是觉得我可怜罢,教了我一些礼数,叮嘱我进宫后莫要失礼,仅此而已。”
祈夜滢暗暗松一口气,“那幸好。”
说着,祈夜滢又看了一眼那石桌上的书牍,轻手将她挪到一边,祈夜容只看不语,倒有些不解。
“阿姊可有想去的地方?”
祈夜容转了转眸子,不解问道,“……此话何意?”
只见祈夜滢有些扭捏,支支吾吾的,她便先开口道,“莫害怕直言不讳,你我姊妹,只管说来。”
许是听到了这话,心里有底,祈夜滢才慢慢说出口,“阿姊独困那荒院十几年未曾出过门,也因阿父阿母不愿我与你接触,我也不曾探望过阿姊,现如今阿姊病好,我想带阿姊出门看看。”还未说完,祈夜滢忽地握住了她的手,使得祈夜容心头一惊。
“然后再带阿姊去吃些好吃的,可好?”
“我因病困于那府院,阿绿说你也曾派人来给我送过吃食送过衣物,你不必自责,如若可以出去逍遥自在,我定会喊你陪我一起,在这城中逛,去那城外耍。”
祈夜容说出这番话时,是心虚的,她不知祈夜滢和难云仙底细,只知眼下她若是能成功进宫去,需要祈夜滢给她打掩护,不可被外人怀疑了去。
“好!届时,我带着阿姊在这城中好好逛逛!”
“去何处逛啊?”
话落,只一道缓慢而沉稳的声音从大门口传来。
祈夜滢立马起身往祈夜容身后看去,见到来人的模样,原先挂在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恭敬和拘谨,她立马走到祈夜容身后朝那人行礼,“阿父。”
听到声音,便也知来人是谁了,祈夜容也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灰,不紧不慢的转身。
祁夜雷进站在门口,身上穿着秋黄曲裾深衣,腰间携着金珰,那是朝堂上权力的象征。
看来是刚回来听闻了她的事后还未换衣便立马赶了过来。
看到祈夜滢身后的人慢慢走出来,看清面容后,那昔日熟人竟又活生生的出现在他脑海里,眼前的人于他而言恍如那故人在世。
只是这一下,竟让他慌了神。
那陌生又熟悉的面孔看着他,朝他行了礼,直到耳边传来一道,“阿父。”
才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祁夜雷进目不转睛的看着祈夜容,不言不语,只顾着朝她走去。
“阿弦……”
祁夜雷进低声喊道。
祈夜容听力本就灵敏,听到这声阿弦,她不由得心生疑惑。
阿弦?
阿弦是何人?
他的面容和蔼可亲,让人不禁对他产生亲近之感,可祈夜容却觉得,他的眉宇间透露着几分狡黠,就如她曾在朝堂上所看到的私心利欲的文官别无二致。
见到祁夜雷紧盯着自己,只觉有些不自在,她又朝着他行礼,“阿容……见过阿父。”
阿容。
这一声阿容,轻易的便斩断了那脑海中的故人身姿。
“阿容……”他忽地苦笑一声,“你的病,何时好了?”
“劳烦阿父挂念,幸得不死,便就好了,也得阿母仁慈,便也将我放了回来。”
父女相见,原以为是多温馨,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方才刹那间的温情一闪而过,如今她在祁夜雷进眼中看到更多的,是怨恨与后悔。
不是后悔别的。
是后悔当初为何不祈夜容直接埋了,杀了,如今还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
“阿父今日问的那么快就回来了?”祈夜滢在旁问道。
祁夜雷进敛了敛自己的情绪,声音缓和道,“阿父本就昨日便该回来,只是有些事情耽搁了,又听闻了你阿姊的事情,便匆匆赶回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看向祈夜容。
“多谢阿父挂念。”
“滢儿,你去与你阿母知会一声,我想与你阿姊说说话。”
“是,阿父。”
祈夜只身影刚刚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祁夜雷进便开口了,“十几年了,阿父将你放在那院中不管不顾,你可怨恨阿父?”
恨?她就算不是祈夜容,也恨不得将这厮千刀万剐,都难以解她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