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

    暗色中响起熟悉的声音。

    琉璃自膝间抬起头，澄澈的目光凝视五条悟。兄长大人说过，这是他们之间名为捉迷藏的游戏。

    他会陪她玩的。

    她很喜欢，超级喜欢被五条悟找到的这瞬间。还有他递来的手。

    琉璃知道五条悟有个特殊的能力，一般人是无法轻易碰到他的。所以触碰他，变成了一件非常喜悦的事。

    扭曲且深刻的偏执在心底生根发芽。但女孩在月光下抬起头，琉璃色的蓝眼睛澄澈又明亮。

    琉璃握住五条悟的手，后者轻轻一拉将她带起身，晚风扬起及腰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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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孩子偷溜出去这件事，个别佣人与护卫隐约感觉到了。但精神被控制并干扰，他们进入察觉到不对劲又无法思考的僵局。

    偶尔的疑惑和一闪而过的念头很快就被抛之脑后，因为再过三天就将迎来一年一度的月见节。

    五条宅上上下下肉眼可见变得忙碌起来。

    厨房忙着采购准备供品、晚宴的食物与酒品等等；各院仆人忙着在檐廊上装饰稻穗，夏日风铃被取下，换上节日特绘。

    本家的庆典活动，与其说是赏月，不如说是争取“受邀”名额。

    毕竟收到邀请的宗家与分家，都是近一年内与本家走动密切，利益链牢固的存在。他们与未受邀的族人相比，地位不言而喻。

    月见节当日，琉璃一早就被匆匆带回五条理仁的院落内。

    因为她难以亲近陌生人，所以真理子抽空前往，与五条理仁院落里的仆人一起为琉璃换上崭新的绯色振袖和服，梳起繁复的发髻。

    今日前来的各家孩子中，也是有几位十来岁的小女孩的。琉璃是本家唯一的女孩，细节上一点也不能疏忽。

    与一个月前相比，琉璃的气色已经好了不少，病态的苍白感褪去大半。只是她的面颊依旧清瘦，没有这个年龄孩子该有的圆润与稚嫩感。

    高桥是小百合拨给琉璃的专属佣人，因为先前送过几次饭的缘故，琉璃并不排斥她的靠近。高桥从首饰盒里翻出一个红色小金鱼样式的发簪，插/入琉璃的发髻中。

    漫长的装扮过程终于完成。高桥从镜子中看向昏昏欲睡的琉璃。女孩身上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感，为她平添几分无法言喻的贵气。

    “琉璃小姐真漂亮。”高桥轻声感叹。她有一个与琉璃差不多年纪的妹妹，所以总会不自觉投射一些无法传达给妹妹本人的亲情。

    ……

    “漂亮？”琉璃重复那几个音节，她最近在学认字，并且十分喜欢。“漂亮两个字，怎么写？”

    高桥：“诶多……就算琉璃小姐这样问，我也……”

    真理子整理好桌面上的东西，回过身拉起琉璃的手，笑着在她的掌心写下「绮麗」。

    很复杂，但琉璃看一眼就记住了。

    五条理仁与妻子小百合也整理好着装，准备去前厅与那些面和心不和的亲戚寒暄。五条理仁离开前叮嘱琉璃不许去前院。

    她太古怪，也不懂规矩，出现在众人面前只会被诟病。而今天这种场合，他五条理仁丢不起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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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典日不授课，琉璃穿着束缚感满满的和服，头顶繁复的发髻去找五条悟。她不懂漂不漂亮，只知道这样的装扮很不舒服，脚上的木屐袜更是别扭。

    可是五条悟不在自己的房间里。

    “咦……”

    琉璃记得五条悟说过今天不出门，然后忘记了五条理仁离开前的命令——不许去前院。

    一袭红衣的女孩沿着石板路往前走，引来一些侧目。

    “……琉璃小姐。”发现琉璃快要走到迎接客人的区域，匆忙的佣人立刻走上前小心拦下她。“琉璃小姐，那里不能去。”

    ……为什么呢？

    兄长大人明明说，这座宅院没有她不能去的地方，下次玩捉迷藏可以选择更好玩的地方躲。

    琉璃面无表情看着陌生的仆人：“我要找兄长大人。”

    “……”

    “悟少爷……应该和老爷在那里。”佣人倏而抬手指了指左前方。

    直到琉璃抬步离开原地，往会客室的方向走了约莫五十米远，那位佣人才如梦初醒。

    ——糟了！

    琉璃在找到五条悟之前，先遇到了之前被她“惩罚”过的五条寺和五条泷。两位小少爷今天穿了一身纹付羽织袴，羽织前后两侧都附有五条的家纹。

    人靠衣装，那日看起来鬼鬼祟祟的小屁孩，今日也初见英姿飒爽少年气的端倪。

    但那是在他们看到琉璃之前。

    两位小少爷先是被亮眼的红衣吸引，一转眸又被好看的脸蛋吸引，再定睛一看……嚯。

    他们同时后仰三十度。

    “啊！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