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我就是来找他的。”
屋外忽然安静了。
应流扬房外的门被人打开了,隔着一道屏障,有风吹进来,吹得那绳下的铃叮叮当当。
门又关上了。
进来的是岑青骨。
他脸上似有不耐,几步走进来,立在浴盆前。
岑家家底殷实,连浴盆都用得是上好的防腐木,带着一股淡淡的沉香味道,盆里是清水,从岑青骨这个角度看下去,一览无余。
应流扬还未来得及开口呵斥,岑青骨似乎发现了什么,直接把手伸进浴桶里,略带嘲弄道:“这你也洗得下去?不怕生病?”
“出去。”应流扬皱起眉。
岑青骨没理,伸手进去随意拨了几下水,浴桶里的水温便高了几分,到了一个令人舒适的温度。
应流扬抓住岑青骨的手,仰起脸看他,“可以了,出去。”
“为什么?”岑青骨挑了挑眉,垂下眼看他,坦然道:“你既要脉修,这种事总要适应。”
“……”应流扬没有回话。
察觉到手腕上的力道松了几分,岑青骨似笑非笑,将手沉入了浴桶之中。
……
应流扬在岑家住了几日,被好吃好喝伺候着,气色眼见着好了不少。
这日他出门去谢家,预备寻谢人间要回霜魄。
说来也怪,这几日总是跟在自己身边的岑青骨,听见他要去谢家,倒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半点没有要跟去的打算。
这让应流扬暗暗松一口气。
若是谢人间问起,他也不知如何解释他和岑青骨的关系,还不如不见不解释。
谢人间或许也不会问。
虽然已经释然他和白缙的事,但来到谢家府邸之前,应流扬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如今想来,竟已一年多没有和谢人间说过话了。
霜魄是应流扬故意在天华城的易物阁当掉的,他深知谢人间的性格,谢人间若是看见了霜魄,必然会拍下。
谁知到了门口,应流扬说明来意,家仆通报了之后,请他入府,见到的却不是谢人间,而是谢人间的娘亲。
“他自半年前去了风息山庄,便再也没有回来。”谢夫人是个凡体,模样清秀,说话温言细语,极有涵养,“偶尔来过几封信,近期内没有要回来的意思。”
言语之间隐去了谢人间要找应流扬的事。
谢人间是老来子,夫妻二人年近四十才生下这一个独子,如今两鬓看上去已经有些许灰白,身体倒还算康健。
应流扬闻言,有些遗憾地垂下眼,道:“那我便不打扰了,多谢夫人。”
见应流扬要走,犹豫几下,谢夫人道:“应……宗主。”
应流扬抬头看她。
“许久未见,应宗主变化很大。”谢夫人微微一笑,执起手边茶盏,轻轻刮了一下茶沫,缓声道:“无埃剑宗的事,我也有听说过一些。”
听见她的话,应流扬心中一紧,不知何意,只能道:“是……”
“我们夫妇二人自他出生起,就知道他天资卓绝,并非凡人,也知这小小的天华城容不下他这样的神人,所以纵使万般不舍,也忍痛将他送上无埃剑宗,就是为了让他行其道,做其事。”
“……是。”
“应宗主,你也是修炼之人,你应该知道,像他们这样的人,既然降生在这世间,必然是有他们的使命要去做的,又怎么会困于情爱之间?凡人寿命也不过百年,修炼者则更少,你我不过是他生命之中的过客罢了,若是为此耽误自己,耽误他,应宗主,我替你与他感到不值。”
应流扬听出她话中委婉之意,自觉惭愧。
“你有你的道,他也有他的道,你说是吗?应宗主。”
……
应流扬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复的,只觉听了羞愧不安,匆匆告别后,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
谢夫人的话犹在耳边,说得他无言以对。
为从前在无埃剑宗对谢人间的别有用心,也为自己在风息山庄对言袭的行为而无地自容。
他是一个赝品,因为偷了楼容川的身份,得以在二人身边,和他们成为师兄弟,可赝品终究是赝品……
“你垂头丧气做什么?”耳边骤然传来的一道声音,把应流扬拉离了低落情绪。
应流扬抬头,发现岑青骨就站在离谢宅不远的地方等他。
楼容川在岑家左想右想,还是跟了过来。
见应流扬不回话,又问:“你霜魄呢?没拿到?”
“……不是,他不在天华城。”
“哦。”岑青骨敛去眼底的一丝窃喜,见应流扬还是一副低落模样,不由道:“没拿到就没拿到,这么伤心做什么?”
“没有。”
岑青骨走到他身边,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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