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忽然感觉后背被人推了一下。
紧随其后的是少年清朗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找了你半天。”
言壑走过来踢了一脚褚眠。
褚眠一时不备,手里的乌木盒子差点没拿稳掉进湖里。
“干嘛啊?!”他心有余悸捧在怀里,难得发怒:“你这样我万一没拿稳掉进去了怎么办?”
言壑揣着手一脸无所谓:“那就掉下去呗,反正他也不要,正好嫁过来,这破盒子掉进湖里也算一直陪他了。”
“怎么能这样算呢?”褚眠不认同,宝贝似的把盒子揣进袖里,正色道:“我要堂堂正正让仙人收下。”
“别做梦了。”言壑翻了个白眼,“你知不知道,谢人间来风息山庄了?”
“镜花公子,谢人间?”褚眠自然是听闻过谢人间的大名,他有些讶异,“那……”
他刚想说应流扬的名字,却发现说不出来,唔唔了半天。
“你想说什么?”言壑皱起眉,还以为褚眠在卖关子,“我觉得,既然他们是师兄弟,那是不是可以告诉谢人间……”
话说到这里,言壑竟也说不出话来。
“你也说不出来?”褚眠更加讶异。
言壑用力地张嘴,还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徒劳地诵念起言诀,一点反应也没有。
意料之中。
“是言袭干的。”言壑笃定道:“是他下的禁制,完了,伯父要气死了。”
褚眠:“他这样做……是不想让镜花公子知道?”
“废话!言袭要关的人,除了谢人间,谁能救他?”
“既然说不出来,那写总写得出来吧?”褚眠倒是很乐观,“我们传个信去给他不就好了?”
言壑摇了摇头,“你大可以试试。”
褚眠不信邪,两人回了琪花玉树楼,拿来纸笔。
却发现只要是关于应流扬和浮光竹院的事,就落不下笔来,水墨晕开一片,成不了形。
“这……怎么会有这样的力量?”褚眠大惊失色,“这还是人吗?”
言壑:“你见了风息诀,就会知道这根本不算什么。”
褚眠的眼神忽然黯淡下来,他垂头丧气道:“所以仙人心悦于他,都是因为这样强大的力量对吗?”
“追名逐利。”言壑不屑地哼了一声,而后想起一些事,咬牙切齿道:“他也是这样的人,所以会是这样的下场!”
“你这样说,是因为你不是强者。”褚眠摇摇头。
“你!”被说到痛处,言壑马上瞪起他那双漂亮的眼,“胡说八道!难道非要是洗心换骨身才算强者吗?这世间才几个?”
“世人偏爱强者也没什么错。”亲身体会到洗心换骨身的强悍,褚眠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笑得有些苦涩,“大家都在追逐强者,我大概也是。”
言壑一下抓住重点:“所以你口口声声说仰慕仙人,其实是爱慕吧?”
这一回褚眠没再像从前那样义正词严地反驳,而是低下了头。
从前还有点念想,如今是彻底没了。
沉默许久,褚眠才道:“等婚宴结束,我就回大冶山去了。”
“怎么?终于想明白了?”言壑抱着手臂。
“做了四年的梦,也该醒了。”
言壑听了,罕见地没说什么难听话,竟也沉默起来,过了一会,他道:“那你路上小心。”
“我自然是无事的,当下还是……”褚眠说不出那个名字,顿了半晌,才继续道:“他灵根尽碎,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出来。”
说到这里,褚眠微微叹了口气,还想再说,却被一道声音骤然打断。
“你是说……他碎了灵根?”
褚眠和言壑回身去看,云庭禾正立在门口,眼底尽是愕然。
显然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你怎么进来的?”言壑怒而转向一旁的家仆,训斥道:“我这里是什么想来就来的地方?有人进来为什么不先传一声?!”
“这……”拦不住云庭禾的家仆纷纷垂下眼,不敢和言壑对视。
通透身本就五感灵敏,更何况是从无埃剑宗出来的修士。
无埃剑宗修身养性,重塑五感,每年蒙眼寻符的流观会便是为了锻炼五感。
云庭禾其实也隐隐能察觉到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医师手中拿的乌木盒子与自己有通感,他亦能感知到盒中有生命的存在。
不过这对他来说并不算稀奇,生活在山林中的云家人本身就与鸟兽为伴,又因云家血脉得天独厚的的体质,他们更能感受到生命之灵,再加上云庭禾本就是云家罕见的一等通透身,这样的事云庭禾根本不放在心上。
只是冥冥中似乎被指引过去一般,却在门外听见了更不得了的事。
云庭禾眼底的愕然很快收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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