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碎’也非常适配废墟中的搜救工作。”
由路信洲担任先锋队长其实是不合规定的,没有让指挥官冒险第一批实地刺探情况的道理。
但出乎维克意料,路信洲摇头,驳回了他的提议:“我去搜救,你留在外面指挥接应。”
维克争取道:“长官,搜救工作谁去都一样,我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幸存者的!”
谁去救人都一样吗,路信洲并不这么想。
对于其他幸存者来说,搜救者是谁确实无所谓,但越眠不同,越眠在等的只是路信洲。
所以路信洲一定要去。
他一直刻意将越眠与其他受害者划上一视同仁的等号,但此刻,当那双总是全心全意注视自己的漆黑色眼睛出现在脑海里,路信洲心中的天平终于无可抵挡地倾仄。
睫毛微微发颤,路信洲闭眼,逼自己将所有糟糕的想法驱逐出脑海。
他没有跟维克多说什么,只拍了拍下属的肩膀,毫不犹豫地赶赴最前线。
傍晚的天色黑得很快,雨势未停,C区又全部断电,从穹顶的洞口处往下看,漆黑的废墟中只有尚未被大雨浇灭的火堆提供着忽明忽暗的光亮,活脱脱一片人间地狱。
目睹此景,路信洲的心脏猛地抽痛了一下——他突然想起来越眠怕黑。
先锋队陆续从洞口下降至地面,虽然对区域内的糟糕情况早有心理准备,但眼前生灵涂炭的焦土还是超过了众人的预想。
建筑损毁度至少达到了90%,因为无差别的爆破肃清,废墟之中,不要说幸存者,就连污染物都不算多,只偶尔见到怪物鬼魅般游荡。
路信洲毫无声息地挥刀,了结了一只潜伏在掩体后的污染物,语速飞快地嘱咐所有队员:
“不要与污染物缠斗,救人第一,发现幸存者立刻带人离开。”
剩余队员三人一组,很快按照事先确定好的地图范围前往各自的搜救区域,路信洲单人行动,直奔文教中心。
文教中心大楼已经完全坍塌,按照逻辑来说,越眠还留在那里的几率其实不大,混乱之中,他说不定早就逃到了其他地方。
但路信洲确定,越眠一定还在那里。
因为那是二人最后一次联络时越眠告诉路信洲他所在的地方,为了让路信洲第一时间找到他,越眠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文教中心。
这样纯粹的信任像一把未开刃的钝刀,直直地插入心脏最柔软的角落,将血肉搅得生疼。
路信洲在夜雨中全速前进,每一次呼吸都闻到冰凉腥腐的水汽,但他很清楚,自己呼吸的急促与失调不是因为恶劣的外部环境。
穹顶缺口处离文教中心不远,仅仅半分钟后,路信洲就抵达了文教中心的废墟。
生命信号探测装置还没有反应,路信洲挥手掀开几块挡路的硕大楼体,深入废墟当中。
装置在这时给出了反应,被探测到的目标生命反应极其强烈,应该是一个没受伤的幸存者。
然而,还不等路信洲稍微松下一口气,新的意外状况再度发生——装置检测到的生命信号居然在迅速减弱。
路信洲瞳孔猛缩,生命的流逝被冷冰冰地量化为极速减小的数字,而他只能无能为力地目睹这个过程,路信洲的脑中瞬间只剩下了一个念头——绝对不行,他绝不接受。
男人周身的空间已经开始因为巨大的能量而扭曲,接触到能量的怪物和废墟都毫无抵抗之力地被摧毁,幸好,在路信洲能量暴走的前一秒,那段快要消失的生命信号停止了衰减。
紧接着,生命信号的强度以极快的速度迅速回涨,在达到峰值后,再度开始向下衰落,如此诡异循环。
这时,路信洲的耳机内传来了麦奎尔·维克的声音。
“路长官,这段生命信号太奇怪了,或许是设备受到了干扰,可以忽略。另外,根据建筑的损坏程度分析,文教中心有伤员幸存的概率不足百分之一,不值得您浪费黄金救援时间。距您五百米外,还有一组小队也搜索到了微弱的生命信号,建议您去那里支援。”
过了两秒,维克依旧没有得到路信洲的回应,他奇怪道:
“路长官,您听到了吗?”
从生命信号恢复开始,路信洲向废墟深处行进的脚步一直没有停下,听到维克的提问,男人像是终于回过神似的蹙了蹙眉。
他停步,却并不是为了调转方向,去做所谓更值得的事——他直接摘掉了耳机。
耳边嘈杂的阻挠声终于消失,路信洲执着地继续搜寻这片已经被烧成焦炭的废墟。
身为军事庭首席长官,他常有许多不能做或者不得不做的事。
为此,他放弃过许多本该属于“路信洲”的东西,身体、时间、私心、自由,诸如此类,这些东西的优先级被他一再降低,最终排到可以随意舍弃的位置。
但这一次,路信洲不想放弃他捡到的小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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