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几个字。”
路信洲转了个身,站到眠身旁,和眠同一方向蹲下。
他在沙地上龙飞凤舞地写下自己的名字,锋芒毕露的字迹和他本人一样,像劈斩万物的利刃。
“道路的路,信仰的信,长洲的洲。洲,是陆地的意思,另外两个字你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
写完,路信洲转头看向少年。
此时临近破晓,夜色逐渐淡白,月亮却还悬在空中,素色的月辉正落在眠头顶,温柔地披洒而下。
眠没有察觉到路信洲的视线,他正在用手指认真地摹写那几个字,就像他刚刚承诺的那样,他在努力记住路信洲名字的写法。
望着那张柔和专注的脸庞,路信洲的眸光微微一怔。那瞬间,他竟觉得,那双亮黑色的眼睛里透出的光要比月光更加清透干净。
路信洲一直很喜欢月亮。
血染的荒原上,只有月亮是清清泠泠、不会被污染的。它自由、干净、遥远,不牵挂任何东西,永远不会被束缚。
哪怕世界明天就毁灭,月亮也依旧在那里。
路信洲突然有了想法,他伸出右手,笼住了眠的右手。
冰冷的皮革贴着温热的皮肤,路信洲控制着少年的食指,在沙地上缓慢地、用正确的笔顺一笔一划地写了个“越”字。
“这个字跟月亮的月同音。记住了吗,越眠?”
路信洲声音很轻,或许还掺杂了一点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温柔。
“记住了。”
这个字很好听,所以越眠很喜欢。
他又向路信洲笑:“谢谢你,路信洲。”
但越眠还有不懂的地方,秉持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习惯,他好奇地追问路信洲:
“为什么选这个字给我?你喜欢这个字?”
越眠本以为这是个很容易得到答案的问题,但路信洲居然没回答他。
远方传来车队行进的声音,路信洲仓皇起身,鬓角的碎发遮掩了耳尖一点点因心虚而发烫的绯色。
“没什么特殊含义,突然想到了而已,回去自己查词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