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真站在对空六课总部门口,手里捏着一张薄薄的调职令。
[即日起,浅羽悠真调离对空六课特别行动组,转至后勤档案科,未经许可不得进入前线区域。]
没有理由,没有解释,甚至连一个正式的交接仪式都没有。
他的门禁卡权限被降级,终端里的战术频道被强制退出,就连房间钥匙都被系统自动注销——仿佛一夜之间,他成了这里的陌生人。
最让他难以理解的是,不仅是小队成员,课长,副课长,苍角,就连林墨竹全程都没有说一句话。
那个曾经强势宣告“你的命是我的”的男人,此刻就站在走廊尽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被“请”出总部,眼神陌生得令人心寒。
“林墨竹。”悠真叫住他,声音很轻,“……你知道原因吗?”
林墨竹沉默了几秒,最终只吐出两个字:“服从命令。”
然后转身离开。
后勤档案科位于总部最偏僻的地下三层,终日不见阳光。
悠真坐在堆满灰尘的档案架前,机械地整理着几十年前的作战报告。隔壁几个文员偷偷打量他,窃窃私语:
“那不是对空六课的悠真真吗?怎么沦落到这儿了?”
“听说犯了重大失误……”
“不对,我听说是他身体出了问题,随时可能以骸化……”
悠真捏皱了手中的文件,又慢慢抚平。
——不对劲。
如果真是因为病情恶化,柳,星见雅她们也不会抛弃自己的;如果是失误,至少会有调查报告。这种毫无征兆的“流放”,更像是……
“隔离。”
他盯着自己微微发抖的指尖,突然明白了什么。
深夜,悠真回到临时分配的住所——一个不足十平米的单间,连浴室都是公用的。
他在这个狭小的空间生活了两周。
很孤独。
不过嘛,至少不用出任务了,也算好事吧。
一天,他刚从浴室回来,推开门,就察觉到异样。
“谁?”
黑暗中,一道人影坐在床边,月光勾勒出熟悉的轮廓。
“……林墨竹?”
对方没有开灯,只是将一个纸袋放在桌上:“药。”
悠真愣了下,打开纸袋——里面是最新型的针对他的病情的抑制剂。
“不是,这个……你怎么弄到的?上次,我明明把样本‘销毁’了……”
“……白天的戏演给谁看?” 他问。
林墨竹终于站起身,只回答了后一个问题,月光下他的眼神锋利如刀:“总部被渗透了。”
短短六个字,让悠真浑身一僵。
“三天前,你去地下场所出事后,技术组就开始着手调查了,发现所有高层通讯都被监听。”林墨竹的声音压得极低,“你的体检数据被人篡改过,他们想让你看起来像即将以骸化的危险分子。”
悠真猛地抬头:“所以调职是……”
“保护性隔离。”林墨竹冷笑,“星见雅怀疑内鬼就在对空六课。”
“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在查。”林墨竹突然上前一步,捏住他的下巴,附在他耳边轻声说“听着,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别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悠真瞳孔骤缩:“什么意思?”
林墨竹没有回答,他转身走向窗口,却在跃出前突然回头:
“把药藏好。”
“他们今晚会来‘检查’你的房间。”
天花板上闪烁着红色的光点。
果然,凌晨两点,悠真的门被暴力破开。
三名全副武装的警卫冲进来,为首的正是安全部的沃克。
“例行检查。”他冷笑着掀翻床铺,“听说某些病患会私藏违禁药品?”
悠真抱臂靠在墙边,面色平静:“需要我脱衣服吗?”
沃克眯起眼睛,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皮肤下的血管呈现出不正常的淡蓝色。
“果然!”沃克兴奋地大喊,“他已经在以骸化了!立刻把他带走!”
悠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大脑快速运转。他突然笑了。
沃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在乐什么?不好意思了,我现在可是要带你走,好好调查一番呢。”
悠真被蒙上了眼睛,警卫强行押住他离开了房间。
“呵……这里不是对空六课的地方吧?”悠真嗅到了一丝铁锈味。眼前的布条被拿开,他的双手已经被牢牢捆住。
“哈哈哈,真是命大的小子。终于被我抓到了。雾岛那家伙还有山城真是废物,还是得靠我。”沃克大笑起来。
“你是他的残党?”
“不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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