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涌出。
甚至再开口时,景姝竟然也不想再玩这场你来我往的掩饰身份自欺欺人的游戏,她直截了当地接上了晋夏的话。
“我是个不正常的人,我这里……”景姝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是残破的。”
“在情爱一事上我几乎是残疾的,得到一点温暖便想加倍回报,只因我不愿亏欠旁人;稍微被漠视一点我就想要后退躲避,总是患得患失,惴惴不安。”
“我没你想象中那么好,喜欢我会很累的。”景姝抿唇肯定道,“长嬴君,会很辛苦的。”
有清风拂过,丝丝凉意漫上心间。景姝没能抬眸对上晋夏的视线,却又听得晋夏那边传来很轻的笑声。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景姝。”
晋夏的声音甚至带了些徒呼奈何的无措。
“我也是很不好的人,你不也待我很好吗?”
“我被人指责污蔑,你不也未曾离开过吗?”
“别人说我不好的时候,你不也将我护在身后了吗?”
那么多与她共度的回忆顷刻涌入脑海,隔着屏风她为他流过的眼泪,共度除夕时为他庆祝过的生辰,她还为他画过一幅画。
那时节,他被贬职后查封书馆禁书。书局掌柜破罐破摔色厉内荏地指着晋夏的鼻子骂他一个疯子狗仗人势,对这种话晋夏早就习以为常,他面无表情地听其发泄怒火后再欲将其羁押带走。
却没想景姝不知从何处人群里迈着大步冲了出来,她开口时的语气平静至极,却抬手将他一个身着官服的礼官护在身后。
“你说这话好没道理,分明是你私印了朝廷禁书,倒怪起了查封的大人?”
“你是个什么东西?!”那人狗急跳墙。
“我是他夫人。”话倒是威风凛凛,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
景姝簪上流苏随着她开口动作在她的头顶轻轻摇曳,晋夏望着那轻晃的流苏。心间却泛起各种莫名情绪,这么多年,她是第一个愿意站在他面前替他挡下恶言恶语之人。
“蛇鼠一窝!”
闻言晋夏眉目微蹙,眼含薄怒,身后羁押的兵士见状立刻将那人堵上嘴押走。
那日回家路上,景姝对晋夏开口道:“长嬴君,他说得不对,你不要听他的话。”
而此刻晋夏想那时的她或许并不喜欢他,可她还是愿意护着他。
思及此处,晋夏又温声道:“哪怕你那时候对我毫无心意,你不依旧那样做了吗?景姝,今后无论你做什么去哪里,我都尊重你的想法。”
“我……”景姝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话一字一句落入心间,宛若轻石坠湖,掀起阵阵波澜。
那时她不喜欢他吗?
不是的。
那时她对他毫无心意吗?
不是的。
她只是太过胆怯,不愿意点破那些,这样就能永远以妻子的身份正大光明地接受他所有的好。
“长嬴君……”景姝垂眸片刻,最终轻吸一口气开口道,“你要跟我走吗?”
“跟我一同离开姜国,你愿意吗?”
司寇蕴的话在脑海浮现,只是这次她不愿意再松手。爱是违背本性的,这话在此刻看来当真不假。
她想要抛弃根植于她心底的怯懦,她不想再回避他给的好,而想以同样的方式对待他。
她想要与他一同共赴前路,同览今朝。
“你不是要跟我告别吗?”晋夏话音里有些不可思议。
“当然不是,长嬴君,跟我走吧。”
“我再不丢下你,我保证。”
月光映入浅塘,清风漾起微波。
有人点头称好。
离姜之期渐近,景姝随有琴绍学武已有小半个月,她从前跟着辰娘苦练底子好,不怕吃苦。再加上她之前都是用棍棒之类的武器,力气也大得惊人,因而什么都学得很快。
有琴绍教她习剑练刀,景姝不过月半就已经能有琴绍比试,因而景姝决定月末离开姜国。
她虽还没正式应答是否要加入晴好阁,但还是对她们想构建的理想社会格外有兴趣。只是在这些繁杂事情之前,她想先解决自己的事情,自己当年究竟为何会死?
除此之外,她还想回大燕,参军入伍。
离姜时最不舍的莫不过式钰,少女拉着她的手红了眼圈。景姝紧紧握着式钰的手“式钰,我们不要走散,待你我各有建树后定会再见。”
离燕时分明满腔愁绪心绪纷乱,离姜时却已经缓缓拨云见日内心坚定。
景姝掀开轿帘,外面日头正晴,她看着丹阳城离她越来越远,竟有片刻恍神。放下轿帘时,晋夏靠在轿边面色微白,虽然他向来能忍痛,但偏偏这舟车劳顿之苦他最无法忍受。
“长嬴君,你还好吗?”
“无碍。”
景姝颇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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