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话是什么意思?”景姝真切地听到了那句女子掌权的国家。
“不想被旁人主宰命运的意思。”司寇蕴答道。
二人之间有短暂的沉默。
“我还有疑问,侯夫人为何会自刎?”景姝率先开口。
“景姝,若是有一天你也有了愿为之牺牲的信念,你便会明白她为何会死。”
没等回答,司寇蕴便微微颔首提裙而去,门口的贴身宫女为她执灯。
司寇蕴从华章宫寂静的阶梯顺阶而下,走出好久后才恍然回头,过往画面竟如梦似幻地在眼前呼啸而过。
一片垂暮中,似有故人娇俏跃来温声轻唤她:“师父!”
司寇蕴喉间滚过热浪,她紧抿双唇竭力克制情绪。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最终轻声开口道:“绿好此刻在何处?”
“回公主的话,世子妃已停在殡宫。”
殡宫燃孤烛几盏,零星灯火昏暗不明。
有三具棺椁置于堂前,尚未封棺的那具已经被打点整洁。发簪拆卸干净,身着白似冬雪的寿衣倒显得她艳丽面容更为素雅,那便是出自锦绣宫的世子妃绿好。
司寇蕴屏退众人,孤身跪坐于棺椁一侧。素手握勺将置于堂前的防腐香料缓缓放入香包中,不过片刻后香包便鼓鼓囊囊,司寇蕴却未曾停下动作,固执地握勺添置,直到一柄香料洒在身上香气四溢时,她才恍然大悟般顿下动作勒紧了香包。
司寇蕴站起身来,将手中香包放入棺椁,目光在女子面容停了几瞬,她抬起手指抚上少女额头,嘴唇翕动最终也只是叫了几声女子的名字。
“绿好,”
“绿好……”
司寇蕴没再回头大步离开殡宫,执灯侍女连忙小跑着跟上她的步子。
而华章宫内,景姝孤身一人思量着方才司寇蕴的话。景姝站得久了,这才意识到袖中还有方才郡主殿下给她的薄薄一层宣纸,景姝落后半步,打开纸张。
上面只有一句话,字迹工整清隽。
「景大人,绿好并非凶手。」
如此苍白的一句话,却是偌大姜宫之中唯一一个替那死去世子妃辩解的人。
司寇妍,字宜星,幼年一次高热后再也不能讲话,与世子妃绿好自幼一同长大。
那处在是非漩涡中心的郡主殿下。
景姝又一次将宣纸折叠整齐放入袖中。在提步去寻司寇娴前她生出几分想要去殡宫看看那世子妃的想法。
殡宫有女子坐于棺椁一侧,泪流满面却悄无声息。
看见这幅场景景姝没能将步子踏入殡宫,她转身去寻司寇娴,想要询问最后一点与母亲有关的事情,这件事以后遑论任何青冢歌或是其他与母亲相关的事情,她都决定再不提起更不在意,她已经决定了自己要去做什么。
她已然定好了自己的去处。
华章宫偏殿堂内灯火通明,司寇娴一言不发地望着自己已经生出几分褶皱的手背,忽而弯唇轻轻笑了。就在此时,景姝经过通报迈进房门,她站在门口遥遥望着司寇娴。
“景姝,你来了。”
“方才听闻殿下有话要对景姝说,景姝也有话想问问殿下。”
司寇娴从后堂屏风中缓步走出,她定睛望着景姝,认真道:“你想问我什么?”
“青冢歌,究竟存在吗?”景姝话音刚落就不停开口道,“公主上次托式钰传达给我的预言是真的吗?告诉我这件事究竟出于什么目的?我还想知道,我死而复生这件事与我母亲有没有关系?”
“你想听到怎样的答案呢。”司寇娴向景姝迈出几步。
“实话,我只想听到实话。”
景姝已经彻底接受了母亲与自己之间隔着龃龉这件事,接受她不曾对自己投入过多情谊,但却不能否认她教自己读书习字,孕育自己长大这件事。
人与人之间不都是非爱即恨的。正如式钰所说,一切关系都是复杂的,孤零长大的景姝很爱母亲,在那份爱与依赖的驱使下景姝极度渴望被她肯定。但知晓全局后,景姝也并不能改变对母亲的想法,此刻她只是将这份爱意收回将其投向了自己而已。
“不存在。”
“真的,我不想与你为敌。”
“有关系。”
景姝了然于胸,笑了起来就要提步离开:“多谢殿下成全。”
“景姝,你难道不想知道更多吗?诸如胥漪在伐姜一役的占卜其实卦象并未出错,只是时间错了。”
“什么意思?”景姝定住步子转身看她。
“那手中红痣名中含慕的女将军会击溃冉正辜,这就是她所见全部。胥漪误以为那是燕安王十三年的伐姜一战,故而认为那战必胜,可事实并非如此,她所见的是燕淮王二十四年的伐姜一战。”
司寇娴几乎带了几分痛彻心扉开口。
“我与胥漪自小挚友一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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