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此刻自己头昏昏沉沉,连这样一个笑都显得格外费力。
晋夏已经施药结束,纱布包裹创口后握着湿帕,将她小臂血渍一寸寸擦拭干净。直到最后他单膝跪在她身侧,握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指缝血痕拭掉:“可你看着很痛,根本不是没事的样子。”
温热手指划过景姝的手背,挠得她心里痒痒的。景姝神智有些昏沉,恍然间竟然觉得此刻很像她的那个梦。
他牵着她,对她说喜欢,最后吻了她。
不知怎得,她竟突然想起了出门前与他争执时他开口说的那句话,那时他说“这是你第二次这样叫我”可她与他成婚后,她又何曾唤过他的全名?
从来没有过。
或许只有那场梦?
没错,只有那场梦。
景姝脑海里的线索盘根错节地汇成一个想法,式钰带着调笑的神色开口问她“或许那不是一场梦呢?”晋夏此刻跪坐在她身前,几乎将她的整个右臂握了个遍。
也许那真的不是一场梦。
是他痊愈了?
还是她真的癔症了?
景姝脑海越来越乱,她看着身侧的晋夏,勉强维持笑意开口道:“长嬴君,谢谢你替我包扎伤口。只是我太累了,我想休息了。”
晋夏看着她失血过多近乎惨白的神色,晋夏伸出手抚上了她的额头,果真她的体温摸起来似乎有些不正常。
病中的景姝格外温顺,他抬手抚上她额头,她便凑着脑袋将前额贴近他温热的手掌。
“那好,慕娘,你睡吧。”
景姝精疲力竭地褪去外衫,凌乱地走出几步将自己裹在了被衾中,嗓子隐隐发干,脑袋愈发昏沉,什么都不想再思考。
她也没多余精力去在意晋夏是否离开。
晋夏看着景姝白得惊心的脸,还是忧惧过甚。
睡梦之中,景姝感到额头忽而变得温暖,脖颈似乎也变得暖和。
因为高烧,景姝一整夜都睡得不太安稳,一个噩梦接着一个噩梦。
母亲站在她面前说对她厌恶至极要将她弃之不顾;式钰一把甩开她的手说什么预言根本就是无稽之谈,遂与她一刀两断;画面的最后是一如既往向她笑着的晋夏。
他站在她面前,她握着他的小臂。而他动作温柔地将她的手缓缓推开,对她说什么喜欢不过是她的自作多情。
她甚至来不及握住他离去时翩然翻飞的衣角。
大梦惊醒,景姝心有余悸,恍神片刻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那些不过只是梦而已。
日光渐盛,透过窗棂撒入房间,映得一室朗晴。
景姝试图抬手揉揉眼睛,轻挪右手却传来一阵刺痛,她这才想起来她受了那蒙面刺客一刀。
视线挪至床边,却发现了坐在床尾闭眼小憩的晋夏,他双眸轻阖,眉头却轻蹙着,看上去格外疲惫。
景姝看着看着,昨日那恼人的思绪又涌上心头。倘若湖边醉吻并非梦境,那他那时说的喜欢又是真是假?
他会不会也像昨夜梦境那样将她弃之不顾呢?
“既然做不出决定,那便先选择一种态度对待他,看看你自己会不会心痛?”
式钰说得对,面对苦痛避而远之实乃人之常情。她实在不必如此杞人忧天,不喜欢他不就不必担心被抛弃了吗?
思及此处,景姝眸光一闪,却见晋夏不知何时突然醒来,正定睛望着景姝。
视线对上的瞬间,他眸光微动,但却未曾转开目光:“慕娘,你在想什么?”
景姝被他盯得心虚,便连忙开口道:“没……我能想什么?”
“你眉头皱得很紧呢。”晋夏似笑非笑道。
“长嬴君怎么没去睡?”景姝转开话题。
“你昨夜烧得厉害,医馆关门了,我不敢随便离开。”晋夏耐心解释道,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后半夜才退烧。”
景姝支着身子坐了起来,虽然伤口依旧在痛,但好在精神也恢复了些。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就听门外便传来了叩门声。
晋夏温声道:“进来吧。”
熟悉的身形迈了进来,来人竟是时月。景姝神色一凝,而时月见她时,眸色忽而亮起,似是喜上心头。晋夏以手掩面轻咳一声,时月连忙敛了神色,乖顺地上前几步递药给景姝,温声开口:“小君,您该喝药了。”
景姝接过那碗药,视线从时月身上挪到晋夏身上。
装作视而不见的晋夏温声道:“既如此,慕娘你便喝药吧,我先走了。”
“长嬴君,这次多谢你。”景姝开口道。
晋夏笑着摇了摇头,离开了房间。
时月抬眸看向景姝,二人对上视线她又立刻垂下眼睫。
景姝被这小姑娘的试探动作逗笑了,她靠坐在床上,接过她手中散发苦味的药:“时月,这就你我二人,不必如此拘谨。”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