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38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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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生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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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得寸进尺些便是将她视作友人。

    却未曾想过,他还有着这样的过去。

    明知自己不能触碰旁人,却在看到她苍白神色时而拥抱了她。

    这样火中取栗的事情,他究竟为何?

    冉景姝觉得今夜握过他衣襟的指尖有些微微发麻,她不住地按着自己的指节。心头像是被压了重担让她久久喘不过气来,她将视线投向床榻上的人,只见他的面色依旧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那他这么多年,生病的时候要怎么吃药呢?”冉景姝不免担忧挂念,有几分沙哑的声音里带了些疑惑不解。

    像这样病得意识昏聩时,要怎么办才好呢?

    曦娘似乎是看出了冉景姝眸中翻涌的不安,她温声宽慰道:“夫人不必忧心,疾医已经为公子看诊多年,若是无法清醒服药,便添几味性烈的熏香,公子总会醒来的。”

    “这样啊。”冉景姝点点头,眸光中却溢着忧伤。

    母亲,家族,荣耀,责任。

    这些都是背负在二人身上的枷锁,又以近乎同样的方式堆积在二人身上。她与他那般相似,被困于后宅,哪怕……哪怕他已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了她太多自由,可她还是觉得有些东西似乎以她不经意的方式从指间溜走。

    是哪里错了?

    疾医退下,仆从四散。转眼之间寂静归于房舍,冉景姝的视线落在床前那盏孤灯之上,忽而觉得,倘若她不姓冉就好了。

    倘若她不姓冉,就不会是母亲的痛苦,不会成为家族联姻的工具。

    那她能做什么呢?

    冉景姝双手交握,指尖扣得死紧。

    却忽而听到一阵病中的虚弱声音:“怎得将手指攥得这样紧,要攥伤了。”

    那样温柔,那样怜悯般的话。

    “长嬴君,你醒了?”冉景姝苍白无力地笑着摇了摇头,她的脑海思绪纷乱,母亲的事情,晋夏的事情,她自己的事情,“不会破的,我有分寸。”

    晋夏看出面前人满腹心事,他支着身子半坐起来,将视线投向身侧的她:“你有心事吗?景姝。”

    冉景姝嘴唇微动,似乎想要把自己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股脑都告诉他,最终也只是轻轻点点头:“嗯。”

    “你想对我说吗?”晋夏的声音很轻。

    “长嬴君。”

    “嗯。”

    “如果你不做长嬴君,你想做什么?”

    “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但你问了,我从今天开始就会认真想一想答案。如此说来,景姝,那你呢?如果你不做君夫人你想做什么?”

    “我听武馆辰娘说,她从前也是上过战场的。保家卫国,替自己的亲人挚友保卫这一方土地,这好像是我从小一直想做的事情,我幼时的梦想是做惩恶扬善的女将军呢。”提起幼时幻想,冉景姝眉目温和舒展,“但我能够嫁给你也很好,长嬴君。”

    “景姝,如果有机会,你会离开吗?”晋夏认真开口道。

    “这话说来肉麻,但我应该不会自己离开的。”冉景姝耳尖泛起微红,一如新婚那日,“当然,我应该也会尊重一下你的意见。”

    晋夏笑出了声,他点点头:“如果有那种时候你一定要记得你此刻的话。”

    “记得带我走,景姝。”

    冉景姝的心因为这句话而变得有些许动摇。

    满天乌云顷刻散开,遥遥天际一轮孤月高悬。

    冉景姝从没想过二人随口一言的事情,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无端发生。甚至这离开都并非离开晋府,而是她殒命身亡。

    感觉到自己腹背阵阵痛意翻涌时,辰娘方才离开晋府。冉景姝最开始只当是久不操练的酸痛,走出几步踏入府上后院短桥时,眼前倏然发黑,她才意识到或许是有人给她下了毒。

    她有什么值得如此大费周折?

    那凶手是为母亲留下的传世预言青冢歌而来?还是为了她这王姬儿媳晋府主母的身份而来?

    坠湖的瞬间,与痛意一同翻涌而上的是冷,彻骨的冷意夹杂着腹部剧痛缠得她脑袋发晕,胸腔里的空气似乎也在慢慢离开身体。

    “记得带我走,景姝。”

    脑海里似乎只余这样一句,她是快要死了吗?是临死之前的走马灯吗?倘若她死了,那样温柔的人……也会随她而去吗?

    冉景姝被自己这样可怖的想法吓了一跳,回光返照般用尽力气在池水中慌乱挣扎起来,“救……救命!”

    然而身体的痛意最终还是压倒了她的理智,扑水不过几个动作还是痛得她神魂欲碎,最后失去意识沉入水底前的想法只余最后一句,太冷了,真是不甘心。

    真是不甘心,就这样随随便便死掉。

    季春日头正毒,草色渐绿,一片盎然新生。

    传信的小厮步履飞快,恨不得立刻将公子夏带回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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