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咳嗽了好几声,还隐晦地瞥了她一眼。
白斐抬步往里走:“快进去吧,里面暖和。”
看着女孩干脆利落的背影,季行也抿了抿唇,没吭声,沉默着跟上她。
两人一同到了何阳指定的房间,在那看见了混混头子马魏林,那些小混混,还有个陌生的女孩。
女孩长得很漂亮,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格裙,纯黑的长直发垂至腰间,皮肤白皙,眼角通红,眼神空洞悲伤,耳边还挂着一个老旧的助听器。
白斐记得她,这是余虎的妹妹余霜,天生聋哑,和余虎相依为命,白斐曾受余虎的委托悄悄给她送过一封信,写满了余虎对妹妹细细密密的嘱咐。
只可惜,她现在是一个人了。
马魏林站得离余霜很近,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语,似乎在安慰她,眼睛却在她的脸上,身上四处打量。
余霜一直没什么反应,只呆呆地看着地板,脊背微弯,好像彻底失去了灵魂。
白斐行走阴阳,对死亡早已没有太大的感觉,不过就是存在形态的转换罢了。
可此刻看着余霜的模样,她突然意识到,这对于生者来说,无异于剜肉剔骨,是一生都无法彻底治愈的伤痕,只能溃烂流脓。
穿着警服的何阳走出来,和他们确认口供。
白斐一直没再关注这件事,如今听了何阳的话才知道,他们见季行也和她都有强硬的后台,就又统一口径把罪推到了齐克的头上。
齐克也不是他们团体的一份子,而是近期被他们欺凌的对象。
他们来教室找齐克要钱的时候,看见了浑身上下写满有钱的季行也,便威胁齐克让他把季行也带出来实施抢劫。
对这一点,齐克承认得很快,但他完全不记得余虎的死跟自己有没有关系。
甚至在一边倒的指认下,他的思维开始混乱,逐渐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是自己误杀了余虎。
可物证不足,人证几次翻供,这案确实不好裁定。
白斐和季行也远远看了齐克一眼。
他作为最大嫌疑人被看管得很紧,整个人像是蔫了似的,胡子拉渣,双目无神,半分生气也没有了。
季行也一直盯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齐克却狼狈地躲闪着季行也的视线,不敢看他一眼,也没脸和他说一句话。
口供录完了,白斐和季行也一起走出警局,一辆迈巴赫停在他们面前,司机恭敬地拉开车门。
季行也转头问白斐:“我送你回去?”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反正也顺路。”
“不用。”白斐摇头,“我还有其他事。”
季行也上了车,白斐独自往外走,路过转角刚好看见了马魏林和余霜。
余霜在哭,哭声不似常人,压抑而嘶哑。
而马魏林站在一旁,温柔地替她擦着泪,一双手掌已经揽上了她瘦弱的肩膀。
他的声音浮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像是刻意放柔了语气。
“霜霜,跟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