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听到声响止住不动,和木白对视一眼决定先去中堂看看。
待二人赶至院中,只见所有门窗紧闭,马棚里的马睡得四仰八叉形态各异,没有半点异常,仿佛刚才声响只是错觉。
江月眼睛一转,转头便往方才无名之屋跑去。
“你也听到了吧?”江月站在门前对木白说,“那声吱呀。”
“嗯。”木白眉头微皱,“当真无误。”
“先进去把铃铛给它扯了吧。”江月啧了一声,“吵的我心烦意乱。”
“好,握紧灵珠。”木白点头,微微上前一步站在江月身前,“等下我先进。”
说罢,抬手一挥袖子穿门而入。江月紧随其后。
她刚进来,房中之景便令她定在原地,一步也不敢乱动。
只见不大的房间里墙壁漆黑,密密麻麻全是红线,上下左右交叉相连错综复杂,每一根红线上都串着一枚铜钱,凭空卡在中间。
所有的线交汇在一个点,所有的铜钱也全部汇集在房间正中央,一枚枚合在一起,竟拼成了一个铃铛。
声音就是从这铃铛中传出。
江月看着眼前悬浮在半空中的铃铛不停震动,震惊之余只觉得自己头疼欲裂,仿佛有千万只手朝千万个方向撕扯,恨不得将她扯成碎片,顿时觉得心中一阵烦躁,几欲撕碎所有所见之物。
“江月!凝神!”木白顾不上其他,一把拉着江月的手带她从房里退出来,他弯腰双手轻捂她的耳朵,认认真真和她对视,“看着我,握紧灵珠,放慢呼吸,让自己静下来。”
好一会儿,她才从躁动的状态里恢复出来,待呼吸平稳下来,木白立刻领着她回到房间。
他给江月倒杯水,又在墙上比划几下念了个咒,屋子里瞬间安静不少。
江月端起茶杯轻抿,随后长吁一口,收起灵珠。
“方才怎么回事...”江月捧着茶杯,“我刚刚心里烦得很,根本控制不住。还有那屋里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这般诡怪。”
“这驿站太古怪。”木白微皱眉头,给自己也倒了杯茶,“方才所见的是万铃阵,此阵必须找一间极为方正的屋子,由四十九根红线汇聚而成,每根红线上正中间皆串一枚铜钱,铜钱位置根据绳子长短微调,最后在房间正中央组成一盏铃铛。”
“之所以叫万铃阵,就是因为声音其实并非中间舌片与铃敲击导致,而是所有铜钱不停震动相互碰撞,万声归一,所以时大时小。”
“她一个好好的驿站,弄这东西干嘛?”江月搓搓胳膊,赶忙又喝了口热茶。
“这阵对神仙无用,凡人听到会因声音神识游离陷入昏迷,鬼魂听到则是神魂动荡几近消散,从而怒火中烧心生恶念。”木白轻轻摇摇头,“此事红柳必定之情,她不知我们真身,所以这阵必定是用来让来往旅人在深夜陷入无意识状态。”
“怪不得我刚刚那么难受。”江月怒喝一杯茶,“她到底要干嘛啊,为了让大家伙都有个极好的睡眠质量?”
木白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嘴角压不住上扬,最后噗地一声笑出来:“那我估计她可能没这么好心。况且这阵是阴阵,轻易不用,摆阵有损施术者阳寿,她一个寻常百姓怎会知晓此种阵法,更别说花自己寿命只为让他人睡好。”
“那万一她就是这种心善之人,心甘情愿呢?”江月将杯子往前一丢,一脸嫌弃说出这话。
此种反差实在可爱,木白拖着长音笑着说:“好,那江千金可否劳驾您到榻上稍作歇息,马上四更天了,恢复恢复吧。”
不知过了多久,院里传来鸡叫,江月这才惊觉,刚才竟连鸡都没打鸣。
天边日头渐升,东方鱼肚破晓,院子里和红柳相对的另一侧矮房有三人打着哈欠出来,他们绕至后厨和水房,一人一个扁担挑着水桶往后门走。
江月往下看,红柳房门紧闭,定睛细看,才发现日出之时红柳住的屋子恰巧在前厅的影子之下,而且这房子门檐颇长,正午时分能在周围打出一圈影子。
随着三人回来,驿站开始苏醒,赶路的赶路,留宿的留宿,忙活洒扫的都忙碌起来。
一直到巳时,才见红柳从屋里出来,依旧一袭红衣,妆容精致。
四名衙役辰时用过早饭便已出发,此时前厅里人并不算多,昨日那名穿着华丽的中年男子也没再出现过,大约是已经离店。
木白后来去过一次水沟,尸身已经被带走,不见踪影。
江月没跟去,她在马棚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挠马屁股痒痒,仗着小马看不见它,放心大胆地胡闹。
她顺着马棚一只一只地戳过去,再一只一只地戳回来,看着一排地马急得在原地踢蹄子玩得不亦乐乎。
正当她玩的兴起,寻思去厨房摸两根胡萝卜补偿补偿这几匹马的时候,看到红柳双手比作檐挡在头顶,快步朝自己屋里走去。
江月抬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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