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和木白离开村子之时已是深夜,那晚天降偌雪,漫山遍野皆是纯白,点点雪花落在鼻尖,掀起心中半抹凄凉。
没了显形术的二人走的很慢,沿着官道继续一路向西。
夜深人静,官道上没有半个人影。
“我趁现在喊一下司徒。”木白取下腰间的玉佩,刺破手指朝上面滴了滴血,又随意捡起支树枝在周围画出个阵。
“我...要不要回避一下?”江月想起上次司徒来时的表情。
“不用。这届司徒是出了名的不爱管闲事,只做分内事,其他的一概不管。”木白把破了的手指头往嘴里一塞,找块大石头坐了上去,“来坐会儿,他估计没那么快。”
“诶,小柏树。”江月在木白身边坐下,拿胳膊戳戳他,“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一定要让葛婶知道此事?不知道也不是件坏事吧,或许鸣儿还能作为人和她一起生活。”
“我们既然答应了她寻人,那就理应将人找到,这是我的职责也是本分。”木白盘起腿,“葛婶寿命本就所剩不多,是我们的出现已经救了她一次,即便我们不来,鸣儿也还是
会下去救人,这是她们的命数。”
江月一时间竟无言以对,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身边真就是坐了一块木头,人如其名。
“你拿着这个吧。”木白看了她一眼,从怀里将灵珠取出,“鸣儿说这东西可保人魂魄不散,我无法保证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以防万一,你带在身上吧。”
江月觉得他说的有理接过灵珠仔细瞧起来,珠内别有洞天,金沙流转:“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木白笑着点头,正欲再开口说几句什么只见玉佩旁突升云雾,缭绕间一个戴高冠的身形渐现。
“司徒大人。”木白赶忙跳下站好,拱手作揖,“葛清鸣儿之事已毕,还请司徒帮小仙算一算功德。”
这届司徒都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老狐狸身子一转,侧朝江月,撸了一把胡子,直接闭起眼恰着手指头算起来。
江月索性也不凑这个热闹,坐在石头上晃脚,被撕破的裙摆随着动作在夜风里轻舞,鞋上的梅花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好了。”司徒算的热火朝天,恨不得十个指头不够用还得脱了鞋把脚趾头一起算进去,他在本上画了几笔,“这个数。”
木白凑上去,刚看了一眼就皱起眉:“就这么点儿?”
“已经不少了。”司徒在纸上拿手指点点,“你就只是因为答应她的心愿阻止她自尽而已,最后人也不是你救的,是鸣儿。”
木白点点头,确实是这个理儿:“离升下一仙阶还远吗?”
“还差点儿。”司徒见事已做完,头也没回地转身就走,又是一阵烟雾腾起,木白在原地拱手相送。
待人走烟消,江月也跳下来,指指刚被木白捡起来的玉佩:“你这是什么法术?”
“这个啊。”玉佩上鲜血已散,他将东西收起来,“这玉佩除了可自由进出险境以外,还可请部分官差。其实本只需将玉佩放置阵法之中即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法子在我身上就是不行,必须在玉佩上滴血才能请他们出来。”
“那我这个呢?”江月拿起自己腰间的那块汉白玉佩。
“估计不行吧。”木白低头瞧,“你这上面都没名字。”
“好吧。”江月耸耸肩。
冬季日头升的晚,天边鱼肚还未破晓之际,便有一行走镖的队伍沿着官道走。
“我知道前面有个驿站。”走在最后面的镖头打了个哈欠,提着精神往前喊,“弟兄们都走了一天一夜了,咱们也都歇歇脚。再加把劲儿!”
一众趟子手欢呼起来,卯着劲往前冲。
江月二人走得慢,没多久镖队便赶超上来。再往前走不过半里,着实看见一个门前挂着灯笼的驿站。
这驿站呈“之”字形分布,前厅供人吃饭饮茶,后厅客房供人住宿睡觉,中间是一排斜着的马棚,供不同大小的车马停放。
每日只休子丑寅三个时辰,其余时间轮班,所以旅人只要不是深夜,不论白日还是夜晚总能找到人应。
江月走进前厅时,方才镖队一行人刚卸了车马在店里吃饭,他俩倒是不用吃喝,原本是打算找张空椅子稍作休息便继续启程。
“欸你们听说了吗?”一个趟子手端着茶杯饮一口热茶,“葛记据说换当家的了。”
“是啊。”另一个趟子手挑起一筷子面,“我前几天去给我闺女买点心也听见店里的人说了。”
“好像是说葛婶不干,回老家了。”镖头补了一句,“要不我说人家能把生意干这么大呢,胸怀真的不一样,今儿早上出来的时候还听一个雇主说葛婶刚捐了座书院。”
“好家伙,这么有钱,书院说捐就捐。”吃面的趟子手鼓着腮帮,“那书院叫什么?什么要求?我看看我家娃能不能去念。”
“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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