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总要微弓着腰。眉弓挺立,眼睛像泓清潭,水汪汪的,显得尤为无辜。
这皮相很好看,再加上他喜欢笑,瞧起来格外让人移不开眼。
“好漂亮!”姑娘们羞着脸。
“真的是男人……”
“男人又如何?”苏宗主在前勒马回身,“诸位,试问谁家能求到吕公子这般容色的男人?”
众人静了静,随声附和:“是、是啊……”
苏询温善笑道:“抱山宗大喜,普天同贺。来人,将备着的灵器丹药都分下去,见者有份。”
众人:“哇!”
不愧是第一仙门,出手就是大气!
“小公子确实好生俊俏,颇有女子之风!”
“跟苏公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来日生出的孩子定然又是个举世无双的美人!”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丹能让人胡说。
趁着众人欢呼,苏询又低声跟苏清阳说了句话,苏清阳即刻派人递了个红彤彤的物件进轿里。
轿中人一看,红盖头。
吕殊尧:“…………”
阳朔与庐州相去甚远,众人的围观活活折磨了吕殊尧十日才到。到抱山宗时正好入夜,苏家外门弟子领着“新娘子”火速洗了个澡,大红喜服一穿,红盖头一遮,烫手山芋似的送进了洞房。
吕殊尧坠着一身丁零当啷的嫁饰,再一次心里暗骂自己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
房间里药苦味浓重,安静得连个鬼都不来,吕殊尧被迫按礼仪仪跪坐在床前红毡上。他浑身不得劲儿,很想问一句什么时候能起来睡觉,就听到有人又急匆匆进来,掠过他身边喊道:“二公子,吉时已至,掀盖头吧!”
“咦?”吕殊尧忙不迭扯下红盖头:“你在啊?”
原来这就是二公子苏澈月的房间。
眼前一览无余,房内陈设其实很简单,一方长桌、一墙书柜,还有个放着茶炉药炉的小案、一把古琴。
倒挺雅致。
就是要准备成亲的缘故,房里很多陈设都被人挂上了很多妖艳难看的红布条。
不过最吸引吕小公子视线的,还是床上那个同样身着红袍的人。
苏澈月瘦了。这是他再见他的第一反应。
吕殊尧故作轻松:“苏兄,出狱啦?还好吗?”
苏澈月没有回答,轻抿着唇,好像在看他,又好像没看他,眼神是失焦的。
“二公子现在听不见。”进来的小童轻声说。
吕殊尧才记起来,苏澈月现在不仅双目失明,好像听不到还不会说话。
“知道了。”吕殊尧说。
小童便直接把喜秤递到苏澈月手里。
苏澈月摸了摸,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他点点头。小童又冲吕殊尧喊:“公子,盖头盖上,过来近些!”
吕殊尧慢吞吞罩住自己,再慢吞吞挪过来。小童扶着苏澈月的手,喜秤挑起,二人脸庞在红烛摇曳中交相辉映。
小童暗叹这两人怎么赛着美,一边继续走流程:“良辰美景奈何天,江枫渔火对愁眠!此情可待成追忆,春宵一刻值千金!请二位公子喝过交杯酒,好好休息!”说着,抓起吕殊尧的手塞到苏澈月手里,羞哒哒跑走了。
???!!!
胡说八道就胡说八道,动手干什么!!
苏澈月手心冰凉,五指长骨分明,吕殊尧温热手掌被冰了一下,顿时抽了回来。
恶鬼炼狱那天拉他的手还没这么冻人。
吕殊尧将身上行头一脱而下,再坐到苏澈月旁边,撑着脑袋观察他。
“二公子?”
“苏澈月?”
“苏兄?”
一连叫了好几声苏澈月都没有反应。
听不见也看不见,还动不了,至少目前不能对自己怎么样……
吕殊尧松了口气,疲惫感一涌而上,身形一歪,瘫在了床上。
“累死本公子了。”
床很大,吕殊尧躺上去之后,确认苏澈月还能稳稳当当坐在一边,于是享受地半眯了眸子,陷进暖乎乎的红褥子里。
精神放松下来就开始觉得困,不过在睡觉之前,他还有另一件事想做……
吕殊尧翻了个身,觉得有东西硌着自己,低头一看床上,才发现铺满了成婚“撒帳”仪式用的红枣、花生、莲子等,寓意早生贵子,多子多福。
吕殊尧低眸看了良久,似有触动,喃喃道:“良辰美景,春宵一刻……”
他看向苏澈月,温柔道:“不能浪费,你觉得呢,二公子?”
自是没人应他。吕殊尧也不犹豫,伸手往那人的方向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