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生活,多少人梦寐以求都过不上的好日子,你说毁了就给毁了。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喃喃自语,到最后发不出多少声音了,可身体还在剧烈颤抖,无论如何都没法平静。
算了,随便吧。陶玖这样想着。反正都是要妥协的,何必在这种时候和父母作对呢,她还在上学没有收入,想搬出去住还不是要伸手要钱才够付房租。就算抚养是他们的义务,但自救是陶玖一个人的事。
“好,我答应你们了,我去和表姐住。”陶玖觉得自己嗓子有些痛,像是海岸上搁浅了又被扼住喉咙的鱼,连说话都变得艰难。
从开始收拾行李到坐在运货车上只用了一个小时。
月光皎洁,夏季难得有清凉的夜风,下过雨空气潮湿着,像是不断有细小的水分子渗进皮肤里。陶玖皮肤白眼睛又大,此时安静地坐在副驾驶,看起来很乖巧。
妈妈发来微信,是一条长长的语音。陶玖看着那个小红点心情有些低落,她把语音内容转了文字,前几句说“我算是白养你了”,最后又说“其实妈妈最爱的就是你”,就算没听到声音也能想象到这些话是用怎样的语气说出口的。还没等看完又收到支付宝入账的提醒,同样来自妈妈。
陶玖说不清自己心里是怎么滋味,绝对说不上是“感激涕零”和“懊悔自责”,只感觉到一种复杂的心烦意乱。她既没本事和父母斩断关系彻底决裂,也无法说服自己恒久忍耐假装孝顺。不上不下,留在中间只有痛苦。
晚上八点多到了钟祈家里,宽敞的两室一厅,干净整洁又布置得舒适温馨,家具简单却齐全,处处展现了陶玖最向往的那种独居的自由。
其实陶玖很喜欢这个姐姐,外表看上去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实际上叛逆得很,研究生念了半年就退学,现在自己做些小生意也赚了不少钱。
钟祈接过她的行李,体贴地说:“你的房间我收拾出来了,这些我先帮你放进去。先洗个澡好好休息,明天再慢慢整理。”
“我自己拿过去吧,”陶玖腼腆一笑,“怪沉的。”
钟祈露出无奈的神情:“和我客气什么呀,我是姐姐,照顾你是应该的。”
陶玖不喜欢这句话,她摇摇头无声地拒绝钟祈的好意。她没有拖着行李箱,而是稍微提起一些将重量都压在手指上,免得滚轮在地板上发出噪音。这么晚了,不好让楼下听到声响。
她从房间出来后站在客厅,在很久没见的亲人面前又恢复了一贯紧张无措的样子。钟祈亲昵地刮了刮她的鼻尖:“你的事我都知道了,别害怕,往后会越来越好的。”
陶玖点点头安心了些。钟祈准备了新的浴巾和睡衣,她拿着走进浴室。暖橘色的灯光落在她白净的身体上,像是均匀涂抹了一层甜腻的蜂蜜。
陶玖观察着镜子里的自己,寡淡的五官,有心事时候总爱抿着嘴唇,导致就算没有表情时嘴角也微微向下撇着,看上去不高兴的样子。往下看是瘦到凸出骨头的肩甲,小肚子和大腿却有着再瘦都没有消失的少许松垮的赘肉,还有年少生长时留下的肥胖纹。皮肤在暖灯下看着细腻柔嫩,实际摸起来却很干燥。
沈若希出国前一晚面对的就是这样索然无味的身体吗?陶玖看着镜子里怎么都不顺眼的自己有些想笑,看来沈若希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啊。
热热的水冲刷着她的后背,烫得有些疼了。陶玖在浴球上挤了一些淡粉色的沐浴露,是好闻的樱花味。
她突然想到,自己已经记不清沈若希最爱用的香水是什么味道了。
再仔细想想,发现脑海里关于沈若希的一切都被如水的时间泡得模糊。能够回忆起的的只剩下她离开时的残忍决绝,和自己胸腔里心脏碎裂般难以承受的疼痛。每想起一次都像重新死过一回。
清晨,陶玖起床时钟祈已经出了门。她在饭桌上留了夹着火腿、煎蛋和生菜的三明治,旁边还放着小碟白色的奶酪和一杯拿铁。
陶玖慢吞吞地吃完,想着今天可以去附近转转买些生活用品。她给钟祈发短信报备了声。钟祈很快回了一个“OK”的可爱小兔表情,过半分钟她又发了句语音:“我快回家啦,你从商场出来时说一声,我去接你。”陶玖乖乖回了个“好”。
天蓝得澄澈,云朵连绵。多云却并不阴沉,恰到好处的清凉。
陶玖拎着一个鼓鼓的购物袋,无聊地坐在商场门口的长椅上。钟祈在她发消息后很快就到了,开着黑色小轿车,后座还放着一捧红色的玫瑰花。
“是你买的吗?”陶玖看到花束惊讶地睁圆眼睛,嘴巴不自觉微微张开着像是好奇的小松鼠。
钟祈脸上浮起红晕,害羞地笑了笑:“没,一个朋友送的。”
陶玖识趣地没有再问下去,却忧心忡忡地想自己住在钟祈家里会不会不方便,比如不方便她把男朋友带回来睡觉。
看起来还是要在开学之后尽快搬走,陶玖想着,至少也应该先搬到寝室里住。虽然抑郁症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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